而今天晚上夏星冉要打电话回来正巧是个好契机，楚凝嫣觉得自己大概暂时不用太麻烦韩啸若了，所以才会跟韩啸若说了刚才那句话。
韩啸若对着楚凝嫣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窗外的渐落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肩上，干净的白色校服被浸染成一种温柔的暖黄色。
来到学校这么久，其实楚凝嫣知道班里面喜欢韩啸若的女生不在少数，而喜欢的原因……多半应该也是因为他总是会在这样一种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那种干净又散漫的少年感，就像现在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韩啸若总是能像这样干干净净的，和班里其他的男生有些不太一样，哪怕是刚下了体育课，哪怕是刚在尘土飞扬的球场上打完球，他的身上也永远都是沐浴露洗衣液或是柔顺剂的香味。
有过很多个瞬间，楚凝嫣觉得韩啸若照这样下去早晚会发展成为第二个夏星冉……但和夏星冉不同的是，韩啸若似乎对谁都很亲和，哪怕面对的是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他都能依然笑得温柔和煦，夏星冉就不行了……夏星冉对外人要严肃冷漠得多，有时候甚至都有点让人害怕。
所以——客观来讲，楚凝嫣觉得韩啸若慢慢一定会比夏星冉更受人欢迎的。
不过这也并不是楚凝嫣该关心的问题，她抬眼看着韩啸若，把桌面上最后一本书放进书包里面：“怎么了？一直看着我。”
“没事，”韩啸若摇摇头，斟酌再三之后还是问出了那一句他其实并不太想要问的话，“是因为夏星冉回来了么？”
“没有，回来还早呢，”楚凝嫣说，“今天他们集训营可以放松半天，他说会打电话过来。”
“是么，”韩啸若笑了笑，“那挺好的。”心里面也不知是轻松还是难过，复杂的滋味交糅在一起，挺微妙的。
不过楚凝嫣很明显是没察觉到这些，拎起书包来要和韩啸若一起出门：“走吧，回去了。”结果走了两步一回头，却发现韩啸若竟然站在座位那边没有动。
“怎么了？”楚凝嫣没明白，“怎么不走？”
“啊——”韩啸若拉了个长音，再明显不过的给自己找借口的表现，“我突然想起来韩老师说让我放学之后去办公室找他一趟，要不你先回去吧。”
楚凝嫣愣了一下，觉得韩啸若似乎有点不对劲。
韩啸若似乎并不打算给楚凝嫣观察自己的时间，于是又摆了摆手道：“你快回去吧，我今天骑了车。”
“……那好吧。”
楚凝嫣一脸将信将疑地看了看韩啸若，之后也没说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楚凝嫣走了之后，韩啸若背起书包来也出了教室，走到操场上看到不远处的篮球场上一个穿着黑色高领毛衣的男生在那儿打球。
是初三实验班班主任郭老师的儿子齐宁，今年已经上高一了，不过因为自己舅舅和他的妈妈是同事，所以两个人也经常能碰到一起。
见他就自己一个人，韩啸若赶紧背着书包跑了过去，喊了他一声。
“齐宁？”
听到有人叫，齐宁抬手接住了从篮筐上掉下来的篮球，扭头看了看：“哎？你怎么来了？”
“放学没意思，过来找你打会儿球。”韩啸若边说，边把书包拿下来放在了篮筐边上。
“你怎么知道今天我在这的。”
“就是知道呗，”韩啸若笑了笑，“打半小时我就回去了。”
“怎么了，又心情不好，”齐宁没急着运球，歪头看着韩啸若，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是小丫头又让你心烦了？”
“人家有名字的好不好，能不能别总小丫头小丫头的。”韩啸若一皱眉，提出了抗议。
“初一的孩子在我眼里可不就是小丫头么，”齐宁乐了一声，“又怎么你了？放学没理你？”
“没有。”
“跟你生气了。”
“没有。”
“故意穿别的男生衣服了。”
“你怎么越猜越离谱，”韩啸若啧了一声，“越说越烦，早知道就不来找你了。”
“你看你，”齐宁乐了一声，“还开不得玩笑了，我发现自从你喜欢上这小丫头之后可真是变得越来越无趣了，而且最夸张的是我听别人说你现在都不迟到了？”
“……你这都从哪听的。”韩啸若一脸无语。
“那你就管了，我自有门路，”齐宁一歪头，而后忽地放低了语调，伸手勾住了韩啸若的肩膀，“你说你都是要出国的人了，还总惦着人家干什么？”
齐宁的话一说出口，韩啸若莫名沉默了一下。
“我一个外人都觉得没结果，你还非得弄得跟真事似的，”齐宁无奈地笑了一下，摇摇头，“哥劝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把你那英语口语这个那个的都考过了，比什么都强。”
“……”
见韩啸若不理自己，齐宁眯缝起眼睛一抬下巴，又补了一句：“知道了么？”
韩啸若低着头，睫毛煽动了两下像是不愿被人看穿他的情绪。
“嗯……”
*
晚上八点多，楚凝嫣一个人躺在卧室里面，看似无所事事但其实耳朵已经竖得像是天线一样了。
房间的门被欠了一条缝，方便她去听楼下的电话什么时候响起来，只可惜她等到的只有落针可闻的安静。
这种感觉其实挺难受的，躺在床上哪里都不肯去，动都不想动一下，生怕自己的哪一个动作会掩盖掉电话的声音从而叫她错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