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听完韩啸若这样说的楚凝嫣真的怔了好久。
可能确实就像那句成语说的，旁观者清……并不是韩啸若多事，或许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来说看到的问题就是这样，而韩啸若此时此刻所做的，无非也就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罢了。
想到这里，楚凝嫣忽然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容当中转瞬即逝的苦涩并没有让任何人捕捉到。
除了楚凝嫣自己。
听到楚凝嫣在笑，韩啸若的视线忍不住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你笑什么……”
“没什么，”楚凝嫣摇摇头，“不聊这个了，聊点别的吧。”
*
“星冉啊，这是怎么了？今天状态这么差。”化学课刚一下课，化学老师就捧着书快步走到了夏星冉的身边，一秒钟杜没敢耽误，“上课的时候我看你都要睡着了。”
“没事，”夏星冉笑了笑，冲着化学老师摆了摆手，“昨晚有点没休息好。”
“怎么能没休息好呢？是在复习功课还是怎么了？”
作为他们实验班的班主任，这位孙老师属实算是业界的一股清流，把关心学生这件事情几乎是给做到了淋漓尽致，毫不夸张地说，她甚至能给你关心到感觉喘不过气来。
“没有老师。”夏星冉无奈地笑了笑，原本想趁着课间这点时间睡一会儿，结果老师这么一来一下子就耽误好几秒过去了……满打满算统共也就十分钟的时间，再加上下节课的生物老师还总是要提前那么一会儿上课，简直快要了亲命了。
“昨天的作业也是空着的，你这样子可不行啊星冉，你是咱们重点班的尖子生，别说是一天了，一秒钟都不能懈怠知道吗？”
“知道……”夏星冉边说，边一脸疲惫地把化学的习题册拿起来放在了面前，“我一会儿就把作业给补上，下午给您送到办公室去还不行？”
“补不补作业是一回事，我现在操心的是你学习态度的问题啊星冉！你能明白么？”
得。
在孙老师提及“学习态度”这四个字的一瞬间，夏星冉心中便顿时了然，自己这一觉算是彻底睡不成了……下节生物课怕是得去搞两根牙签把自己的眼皮子给撑起来听讲了。
活着可真难。
仔细想想，夏星冉感觉自己昨天晚上满打满算也只睡了不足四个小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里乱成一团，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琢磨什么，等到感觉到困意的时候感觉才刚一闭眼睛闹钟就响了。
本来想着早点到学校补个小觉，结果才刚一进教室就看到数学老师正在发小测的卷子，这才忽地想起来今天是礼拜二，一周一度的小测的日子。
后来又赶上数学老师拖堂，语文老师拖堂……好不容易第三节课化学课结束的蛮利索，没成想这位大姐直接走下讲台把矛头精准指向了夏星冉一个人。
听着孙老师站在自己身边喋喋不休地絮叨着，回想起自己曾几何时还庆幸于自己的老妈没有别人家的老妈那么絮叨……结果现在可好，这些年来欠下的絮叨好像全从班主任这里给找补回来了。
“听到了吗？”
也不知道说了多久，夏星冉恍惚中依稀听到了孙老师好像在做最后陈述，于是赶紧点点头：“知道了孙老师，知道了。”
“下午第一节课之前把作业给我送过去。”
“好好好。”
“赵老师来了，我先走了，”临走之前，孙老师还在不放心地叮嘱着夏星冉，“你好好上课啊，别跟上化学时候似的。”
“您慢走。”
……
夏星冉真心不知道自己这一上午究竟是怎么度过的，最后一节课下课的铃声响起的那一瞬间，他仿佛像是被从无尽的牢笼炼狱当中释放出来了一般。
舒坦。
“今天还去接你妹吗？”坐在靠门位置的田威收拾好桌子之后站起身来走到了夏星冉身边，“要接的话得快点，吃完饭得赶紧回教室，中午还有小测呢。”
“接吧。”夏星冉用双手揉了揉脸，而后艰难地站起身来，“我去初中部那边看看。”
“我陪你去吧，”田威啧了一声，“我可真怕你现在这样走着走着得晕半路上，怎么才昨天一晚上没好好睡觉就这样了。”
“废话。”夏星冉蹙了下眉，但心里面也懒得跟田威念叨自己昨天放了学之后为了找楚凝嫣独自一人在初中部教学楼里上上下下跑了两大圈的事情。
“走吧，我跟你去。”
田威说着，就跟夏星冉两个人一起出了教室门。
*
来到初中部的门口，夏星冉才刚一站定就看到楚凝嫣顺着人流从学校里面走了出来。
“今天还挺快的。”夏星冉看着楚凝嫣，笑了笑，努力收敛起了自己脸上浮现出的倦意。
然而楚凝嫣看着夏星冉，身子却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半步。
夏星冉见状愣了一下。
“哥……”楚凝嫣缓缓开口，语气犹豫中又带着一些纠结，“我今天不去你们食堂吃了。”
“？”夏星冉一愣，“为……”
“什么”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夏星冉的目光就瞬间锁定了站在传达室门外的韩啸若……韩啸若的眼睛这会儿也正在朝着楚凝嫣的方向看，哪怕是被夏星冉看到了，他也依旧没有丝毫的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