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黎郁要拒绝,被一旁的江春月握手制止。
既然这东宫必然要进的,有程府做后盾,兴许能好些。
江春月用期许的眼光看向了公公,“父亲,这会给您添麻烦吗?”
程砚书嘴角泛起丝丝笑意,笑的颇为无奈,同时感受到来自母亲和儿媳的双重压力,这事他似乎不答应也得答应下来。
心里打定了主意,程砚书也不着急,看向李徽,只见他浓眉星眸,脸型端正,程砚书识人的本事还是有的,此人经商,未来必定发达,收下他,倒也不会辱没了程家的门楣。
“既然如此,那我便收你们兄妹为义子义女。”
程母笑逐颜开:“如此甚好,熙园旁还有一处小别院,观山院,就让黎郁住那吧,另外再在砚书所居的外院旁边,选个院子,让李徽住下。”
尹氏在一旁应下,笑着附和:“你们兄妹就偷着乐吧,有老太太和二爷给你们做后盾,倘若有人想欺负你们,就要先问问他们同意不同意。”
“你个泼皮,还不快让下人去准备。”程母赶走了尹氏。
李徽没想到会受到这么大的恩惠,局促道:“谢老太太和程大人,我在外面置办了宅院,倒是可以不必打扰你们安宁,只让妹妹住在这里就行。”
“不必多说了,院子都会置办的,你在外行商,只有空了回来住住就行,恰好我那老三也是个生意人,你没事可以与你三叔一起聊聊,兴许有共同的话。”程母安抚道。
兄妹两人给长辈敬了茶,江春月也谢了祖母与公公,怕鲤鱼不适应,带她先行回去。
李徽也拜别,程砚书道:“你今晚去我外书房里一趟。”
李徽犹豫了几分,才有些羞涩应道:“是,义父。”
“去吧。”
程母房里只剩下程母、二爷和一些伺候茶水的丫鬟。
程砚书亲自给母亲倒茶,不经意提道:“现在执掌中馈的,还是大嫂吗?”
程母点头。
程砚书饮了一口茶:“快些过渡给春月吧,大房手长,三房的钱都被挥霍,我这点俸禄,快要填不上亏空。”
“嗯,这些我都知道。”
祖母大丫鬟夏迎过来报道:“老太太,三夫人过来给您请安。”
老太太抿一口茶,“老三媳妇这些年是一点也没长进,平日里称病隔三差五来请安。”
程砚书没答,起身拜别。
——
江春月整日与李黎郁待在一起,心情愉悦,李黎郁也重新恢复了活泼,只是每次江春月问到她的心上人是谁,她都不答。
怕给她心里添堵,江春月也不再问了。
临近新年,李氏兄妹选择回竹溪祭奠父母祖宗,而江春月也要跟大夫人尹氏一起,准备新年事宜。
说是一起,其实只有江春月一人,尹氏退居幕后,偶尔能答复她两句,这次祖母明令说,此次之后,程府内务,一切由江春月执掌。
尹氏被夺了权,自不会高兴。
且她也没了心思做别的事,听说日日在和园盼着夫君归来。
据说大爷程砚君为了给二爷入阁让路,被外派到山东,三年来与尹氏夫妻分离。
其子程玉临在外做县官,已早早归来月余。
一个月的忙碌让江春月疲惫不堪,有时只坐着喝茶都会睡过去。
大家族里的事情太多,上到过年祭祖时的规程,下到府里哪条路挂什么样式的彩灯,都要她定夺,是有些超负荷的,而且,这些年程府在尹氏的管理下,下人普遍懒散,不成规矩,办起来是有一定阻碍。
但江春月不怕这些困难,她要尽快掌控程府,她还有仇没报,据她所知,江听澜在晋阳王府,活的相当滋润,京城贵女的圈子里,常流传她的事情。
她怎么可以好呢。
江春月眼眸一暗。
琪清为她端来一碗滋补的汤来,江春月喝了两口,皱了皱眉:“什么汤?”
“猪肚灵芝鸡汤,小姐以前喝过。”
江春月放下碗,不再喝了:“好难喝。”
琪清正要说什么,连秋、白芙二人急匆匆进来,连秋竖眉,气道:“少奶奶,金嬷嬷倚老卖老,又仗着她儿媳在三夫人那里做乳母,把准备上贡用的老参拿去了几根。”
白芙倒是温婉许多,细声细语道:“我们找金嬷嬷去要,她倒好,只说这人参她拿得,更好的她也拿得。”
连秋言辞激烈:“少奶奶,这等老泼皮,您给个令,我这就去掌她的嘴,带人去搜她的家,挖地三尺也要将老身找回来。”
江春月反而笑了,连秋性子重,但却能掌事,唬得住下人,白芙性格温顺,人也沉稳,心思细腻,能安抚人心。
一红一白,倒是相得益彰,想不到当年那俩懵懂的小姑娘,如今也能独当一面了。
“金嬷嬷年轻时伺候过老太太,她儿子、儿媳都在程府做事,确实德高望重,但也不能失了下人的分寸。你们可是学了《三十六计》的,你们一唱一和,给她来个先礼后兵之计。”
两人知道怎么办了,随即离开。
此事刚完,又有丫鬟来报。
“少奶奶,大房的大少奶奶诊出有身孕来了。”
江春月惊讶,这程玉临才回来多久,竟然就……
她哭笑不得,以薛瑛那性子,肯定不懂拒绝,她年纪这么小,这都要生二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