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没见过如此聪明伶俐、善于言辞的江春月,一时无言以对,脸憋得通红,只嘴上骂道:“你……你简直不孝!”
“王姨娘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委屈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可你这样做的目的,还不是为了江听澜,我成了江府的笑话,江听澜就顺理成章成为江府的千金小姐,王姨娘忍气吞声十多年,走到今天这一步,真是好大一步棋子呀。”
王氏彻底被惹恼,没想到自己多年经营,早被江春月识破,还将她耍弄的团团转,气到口不择言起来:“江春月,你满口胡言,分明是你看上那书生,他不肯,你就给他下药,不知羞耻的与他躺厮混,你跟你那生母一个德行,都是乡野粗人,下贱东西!你……啊!”
她还没骂完,再也听不下去的江政禹直接大步从书案后绕到前面,不等她反应,伸出巴掌一掌呼了过去,力气极大,直接将王氏呼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嘴里发出时不时的“哎呦”声。
江政禹气的胸膛猛烈起伏,站在王氏身旁俯视她,若非碍于女儿还在跟前,他真想不顾身份,狠狠将她教训一顿。
他虽对王氏没多少感情,可念在她陪伴自己身边多年,这次去竹溪祭奠亡妻,他还向青红交代过,王氏多年来兢兢业业、本分老实,等回来就给她扶正。
没想到,没想到!
王氏竟然言语粗鄙至此,还大胆侮辱青红,更令江政禹胆战心惊的,甚至不敢深想的是,王氏真面目如此,那青红当年病死,可有她的手笔!
江政禹不敢深想,他感觉到一片眩晕,脚下不稳,连忙扶住了一旁的博古架。
江春月见状,走过来扶住了他,面露关心之色:“父亲怎么了?”
莫非是看到王氏与自己内心的形象不符,难过了?
江春月内心滑过一丝畅快,垂着眸免得情绪外露。
“没事。”江政禹拂开女儿的手,看着地上的王氏:“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王氏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爬起,发髻散乱歪斜,半边脸已经高高肿起,眼神涣散,声音断断续续:“不、不是这样的……妾身没有害她,是她污蔑妾身,她无凭无据的,难道就靠她嘴巴说说,夫君就不念这些年妾身精心操持家产、服侍夫君的功劳了。”
王氏说完,嚎啕大哭起来。
江政禹更是对王氏失望。
江春月也有几分不确定,今天到底能把王氏搞到什么地步。
“你非要让我把人证物证摆在你面前,你才承认?好!今天就让你心服口服!”
王氏继续哭,她不信江政禹有什么证据,该处理的,她都已经处理清楚了。
不会有问题的,王氏不住的在内心重复。
江政禹对着门口喊了一声“刘岳”,刘岳即刻进来。
江政禹冷声道:“传樱桃。”
听到这个名字,王氏哭声明显一滞,之后更是忘了哭。
樱桃?樱桃不是死了吗!
两个家丁抬着担架,送了一个人进来。
王氏僵硬着看向担架上的人,表情逐渐裂开。
真的是樱桃!
虽然已经瘦的形销骨立,面色蜡黄,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樱桃。
“之前可是王氏设计的小姐,你亲眼见了?”
江政禹当着王氏的面询问樱桃。
樱桃虚弱的喘息着,目光缓缓扫了一眼,看到江春月,又看到王氏,眼中生出浓烈的恨意来:“是她……是她害我,是她害的大小姐,那日是她叫我引开大小姐身边的仆婢,好让人将大小姐转移走……还让我……等大小姐醒了,告诉她是她自己过去的。”
王氏稍一愣,就狡辩起来:“老爷,她就是个贱婢,被妾身发配出去的,她是为了报复妾身,才污蔑妾身啊,请老爷明察!”
江政禹挥了挥手,樱桃被带出去,同时,刘岳带着李管事走进来,他手上拿着一个账簿。
“就在一个月前,你支了两千两的工钱,是什么工?”江政禹用手将账簿重重丢在桌子上。
王氏不敢置信,分明做了假账,这笔钱不可能在账簿上出现。
江政禹瞥她一眼:“府上李管事是专门复核账簿的,你以为动手脚,不会被看不出。”
自青红去世,江政禹牢记她死前的嘱托,对王氏生出一丝防备,没想到今日,真的派上了用场。
“王氏,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眼中不带丝毫感情的俯视她。
他当然不是在问她,紧接着吩咐道:“将王氏关入冷月榭,身旁不得有人,没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接近她。”江政禹一顿,接道:“包括二小姐。”
王氏如雷轰顶,没想到今日自己竟无力回天,她膝行向江政禹,想抓住他的衣摆求饶,江政禹转而离开,让她落空,随即从门外走进来两个婆子,强拉着王氏出去。
起先还能听到王氏的尖叫哭嚎声,后来只有隐约的呜咽声和婆子的训斥声。
王氏管理江府后宅多年,大家今天才想起来,她不过是个妾室而已,跟之前死去的没有孩子的侯氏、文氏没区别。
犯了错,更是连府上仆婢都比不得了。
江春月看到这一幕,心生快意。
但这还不够,她要王氏以死谢罪。
“皎姐儿……”
书房里,只剩下父女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