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人刚收拾妥当,有一丫鬟进来,隔着内室的帘子道:“小姐,老爷让你们去一趟,还有姑爷,刚才奴婢见到有人到处找姑爷过去呢。”
不像是什么好事,江春月觉得应该跟江听澜脱不了干系。
两人饭也没用,就往江政禹的院子赶。
江春月忧心忡忡,想不到江听澜葫芦里卖什么药。
程玉璋却显得淡定许多,临到门口,程玉璋突然停住,“娘子。”
“什么?”江春月回答的心不在焉。
“不管二小姐说什么,我昨晚,都与你在一起。”
“嗯……”
这是自然。
江春月不疑有他,等到跨入门口,她突然觉得不对,立马转头去看程玉璋,他却目光平静似水的望着前方,那种过于淡然的眼神,内心一万个心眼子的模样,是她后来最常见过的了。
为什么她感觉程玉璋在其中动了什么手脚。
不至于吧,现在才十七呢,就那么坏啦?
江春月狐疑,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她就看到她的那位好妹妹正跪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房间里一个仆婢也没有,江政禹坐在主位,一只手放在桌子上,脸色阴沉,在他们一进来,也没说话,眼睛里像是燃起一团火。
不妙。
不知道江听澜胡说了什么。
“父亲。”
“岳父大人。”
江春月、程玉璋二人行礼,江政禹也没让他们起来,直接阴沉沉发问。
“程玉璋,你昨晚,去了哪里?”
程玉璋跪着,毕恭毕敬的回道:“小婿昨日,在娘子院里。”
江政禹眯起眼睛,看向大女儿:“他说的可真?”
江春月此刻毫无头绪,不禁又痛恨起程玉璋来,都怪他昨夜耽误她,让她半点对策也没想出来。
她只好点点头:“夫君昨晚,确实在我院里。”
一旁的江听澜哭道:“父亲,您看,他们果然串通一气,长姐帮他隐瞒,一起欺辱我,父亲!您可要为女儿做主!”
江政禹听得脑仁疼,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次从竹溪回来,好好的家变得鸡犬不宁,连一向温顺的二姐儿也出了这样的丑事。
“澜姐儿,你把你的事,当面说与你姐姐与姐夫听。”
他扶额,按着发胀的太阳穴,已经在想对策,不管如何,这事已经切实发生,不若就让程玉璋纳了澜姐儿,偃旗息鼓。
“昨晚,我路过姐夫的院子,夜深了,身边又只带了一个丫鬟,看不清楚,就误入姐夫的院子,没想到姐夫也刚回来,我一进去,姐夫像是把当成了姐姐,对我动手动脚,我即便是解释,姐夫也没有停下来,最后,最后……”
江听澜说着,就泣不成声。
江春月冷眼看着这位庶妹,前世她还挺羡慕这个庶妹读书多,脑子好用,又有才艺,现在看来,她跟她的那个娘也没什么区别,同样是没那个实力偏偏野心勃勃。
一想前世她与王氏站在她病榻前,用轻蔑的眼神告知她们俩做的那些事,她看着江听澜的眼神越发冷淡。
告状,谁不会告状。
“请父亲明察,此次前来,女儿与夫君,同样有事情禀报!”
江政禹感觉自己不止头痛,浑身都难受不已,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让他省心。
“你们又怎么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江政禹深有体会。
江春月内心对江政禹的印象又差了几分,父亲跟那些渣男、程玉璋之类的没什么不同,被女人装一装可怜,就轻易骗过去了,果然,她不能指望他。
“怎么,妹妹有冤屈,我就不能有?”江春月语气也变得不好。
江政禹脸色一沉,“当然可以,你说,为父听着。”
“父亲休要听江听澜胡言乱语,她自己做了什么,自己知道。”
“我做什么了,让长姐这般恶意揣度我!”江听澜撕心裂肺哭道。
江春月也不管江政禹要不要自己起来了,她自行站起来,轻嗤一笑:“父亲,什么被我夫君当成我动手动脚,分明是昨日江听澜不顾女儿家的尊严,对我夫君下了药,想要与之春风一度,想让他负责。”
只一句话,江政禹脑袋嗡鸣,稳重的形象再也不能维持,表情如同裂开一般,声音都发紧了:“皎姐儿……这种话,可乱说不得,澜姐儿虽然是庶女,可也是读圣贤书的闺秀。”
“我有没有乱说,父亲你何不问问妹妹呢,难道,在父亲心里,莫非妹妹读过几本书,就是免罪理由,我读书少,就满嘴谎言?”江春月目光冷淡的睨着江政禹与江听澜,心寒不已。
她就知道,江政禹根本就是假仁假慈,装模作样。
江听澜还没见过这样咄咄逼人的江春月,在她记忆里,江春月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她想出这招,也是建立在江春月根本无力招架的基础之上。
看来昨日程玉璋是跑到了江春月那,江听澜心沉了几分,竟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她记得江春月与程玉璋两人夫妻关系淡漠,要不是江春月腆着脸去京城寻他,程玉璋怕是根本不承认这个名声差的妻子。
程玉璋是什么人,是个冷血暴戾、杀伐果断、不讲人情的权臣,眼里只有权力,是绝无可能对女子动情的。
她决定咬死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