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武僧齐声一吼,胥十二便麻利地跪下了。
“法师饶命!别打我,别打我!”
“贱骨头!”胥四气不打一处来,随后对和尚们说道:“你们凭什么关着我们?”
胥五见势不对,对和尚们拱手道:“各位师傅,咱们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并非有意冒犯,还请包涵。”
武僧们一言不发,被打的那个和尚怒道:“小僧已经同你们说明缘由,你们不听劝阻便罢,还动手打人。你们当咱们寺院愿意收留你们?不过是听命行事,职责所在罢了。”
随后对武僧道:“将他们押送官府,咱们上公堂分说!”
一听说要被送官,胥四也慌了,还没找到胥姜就先惹上官司,若进了牢子,那何年何月才能找到胥姜?
胥五忙扯了扯胥四,示意他服软,胥四梗着脖子,半晌才走到被他打和尚面前,撇着脸,不情不愿地一拱手,“情急之下一时失手,请包涵。”
和尚年轻,意气尚存,见他多有不情愿,也侧开身,不受他的礼。
胥四一毛,火气又忽地蹭上来,胥五忙介到二人之间,朝和尚行了一个躬礼。
“小师傅,是我们不对,给你给陪不是。”
随后他又压着胥四,给他深鞠了一礼。
胥四看了看四周的武僧,将脸色一收,压着火气,强扯出笑容赔不是。
“是小人不对,小师傅若是气不过,打回来就是。”
和尚冷哼一声,对他们说道:“你们不想被送官也行,安分在寺院里待着,等大夫过来检查后,领你们去府衙登记。”
见他松口,胥五连连应口,“任凭师傅安排。”
那和尚却仍旧心有不顺,眼睛一转,说道:“你们既然闲得慌,不想安分地待在屋子里,那便劳动劳动。后山的地还没开完,去帮忙开山吧。”
胥四与胥五异口同声地呼道:“开山?”
三人被带到了后山。
后山被辟为田地,不少流民、乞丐都在劳作,胥十二扛着三把锄头、三把柴刀,跟在胥四和胥五身后。
两人看了看后山的地形,相互使了个眼色,暗商量着过会儿趁人不注意,从山林的小路离开寺院回到城里。
胥十二低声劝了两句,被胥四一瞪,只好闭嘴。
两名和尚领着几人来到一块杂草丛生的空地,对三人指挥道:“就是这儿,先砍树拔草,再挖根翻地,树根草根都要清出来,开动吧。”
胥四瞪了一眼胥十二,胥十二才慢吞吞地上前,开始干活儿。
见和尚们都盯着自己,胥四与胥五,也只好弯腰,假模假式地扯了几把草。
等监工的和尚走开后,胥四朝胥五比了个手势,胥五会意,便佝着身子,往山林里走。
胥四走出几步,见胥十二还撅着屁股埋在草丛里拔草,上去就是一脚。
“你挖坟啊?还不走?”
胥十二啃了满嘴的草,艰难的爬起来,疲塌地跟着两人走。
三人鬼鬼祟祟四处查看,却不妨自山林里冒出个人影,与三人撞个正着。
双方齐齐叫出声,引来了监工的和尚。
因为偷跑不成,胥四怒不可遏,满肚子憋屈终于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逮着撞上来的人就是一顿暴打。
冯杪被追捕逃入山林,眼看前方一片光亮,心头不由得一喜。
前方就是养济院了!
他抬脚朝那片光亮处跑去,却不想与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三个冒失鬼撞成一团。还没等他分辨,铺天盖地的拳头便落在他身上。
他心头大骇,这些官差竟追到养济院来了?
第145章 一百四十五斩
因木淙也负荆请罪,吏部、户部两位尚书被革职查办,御史大夫因办案不力被降职。士族在朝高官被打落大半。
楼云春对王尚书安插在木府的眼线、朱雀大街逮捕之凶手进行严刑拷问,最终将其幕后指使者审了出来。
作为主要证人的木淙也被禁足于大理寺,名为禁足,实为保护。王尚书、洛尚书及其党羽上书鸣冤,可木淙也所录之口供,所呈之罪证,让其辩无可辩。
只是赵秀还未归案,此案还暂时无法审结。大理寺命令两县府衙加紧搜捕,务必早日将其捉拿归案。
随着两部尚书的入狱,御史台独木难支,各府衙考核奖励制被取消,朝臣们相互攻讦的风波逐渐平息。而挑起党争的罪魁、暗中推波助澜的祸首,降的降,贬的贬,很快成为一盘散沙。
圣人下令大力提拔寒门仕子,三师雷厉风行,迅速提拔各自的门生填补空缺。寇侍中联合士族上书反对,与御史台串通一气,以鸡毛蒜皮的小事,阻碍了不少官员升迁。
双方提了又降,升了又贬,吵得不可开交,最后以圣人呕血病倒而休止。
圣人因病罢朝,由三省三师代理朝事。其中仅寇侍中一人为士族,且被褫夺了封驳之权,被下属四名给事中架空,便是有力也无处使。只好眼睁睁看着原属于士族的官职,被其它官员顶替。
除舞弊案之外,乐游乡水患一事被刑部重新调查,工部所有官员被单独审问,包括被贬出朝的钱大人。
这一审,便启出私采案,柳司珍被羁押,与柳家协同扩建柳园的几大士族当家人也被拖下水,封府待审。
圣人躺在龙榻上听刑部尚书与楼云春汇报案子进程,手里正解着一只五花大绑的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