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慕一直在注意着故渊的动静，那双眸子一明一暗，在走火入魔的边缘。
他想要试着给故渊扎一针让他停下，镇静一下心绪。
他刚靠过去，故渊回头，森冷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眼里满是仇恨，像地狱爬出的恶鬼。
糟了，故渊本就把商慕当作仇人，此时商慕的小动作已被故渊发现，依照故渊的性子肯定动了杀心。
果真如此。
下一秒故渊的剑就朝着商慕挥下，商慕拧眉向后撤，根本抵挡不住故渊的剑气，嘴角溢出鲜血。
“阿渊！”
卿禾朝着故渊他们那边跑过去，混乱的战斗场上只需影月一人已经足够，故渊会和商慕打起来大家都想不到，只能加快速度先解决敌人。
故渊使用北阳剑法对付商慕，没过几招商慕身上就有多处伤口，已经完全落入下风。
“阿渊！不要！”
软剑剑身浸满血液，锋利的剑尖直朝着商慕的心口而去，商慕被逼到树边，退无可退。
卿禾奋不顾身跑过去，商慕的剑不知何时已经被打落在地，嘴角流血靠在树干上。
故渊持剑，冰冷的眼神涌动着骇人的杀意。
倏的，眸子微变，一道白色的身影撞进来，眼底掠过一抹挣扎，冷厉地盯着面前的人，脚下的速度却没有变慢。
卿禾挡在商慕面前……
“虞儿！”
商慕喊出声想要上前推开池虞，一切都晚了。
“扑哧”一声，剑尖刺入她的肩膀。
故渊幽深而黑亮的眼睛闪过一丝迷离，狠辣的目光霎时间目眦欲裂，透出悚然的狂怒和暴戾之色。
雪白的衣服瞬间被染红一大片，刺痛了他的双眼，也刺醒了快要失控的心。
“虞儿…”
故渊无措唤她，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卿禾后退一步，将剑尖从肩膀上抽离，她疼的倒抽凉气。
幸好刺的不深…
她有些站不稳，被她身后的商慕扶住。
故渊手里的剑掉落，怔怔地望着她，不敢向前。
他好怕，他真的好怕……
差点，他喜欢的人就死在自己手上。
“阿渊。”
卿禾忍着疼痛向故渊走近，虚弱道：“阿渊带我回马车上好不好？我肩膀好痛。”
“对不起，对不起虞儿……”
“不用说对不起，我知道阿渊不是故意的。”
“少主！”
影月带着一身的伤过来，如古井般不会波动的眼睛显出淡淡的急切。
故渊将她打横抱起径直走向马车，影月将地上的软剑捡起来，呆愣在原地许久。
敌人都被解决，他们的人虽死的不多，却全都受伤较重。
商慕不顾伤痛将怀里唯一一瓶金创药给了影月，独自坐下处理身上的伤。
影月将药交给少主，故渊看到熟悉的瓶身顿了一下，迟疑两秒后接过。
卿禾咬牙，打开一个小木箱子，拿出一些伤药，“把药都拿出去吧，先给重伤的处理一下，等朝儿回来，就有足够的药了。”
“是。”
影月深深看了一眼女子，和恢复正常的少主，心里的焦急安定下来。
卿禾靠在车厢内，浅笑道：“阿渊自己把手包扎一下吧，我有些不方便帮你，那可是要持剑的手，要好好休养啊。”
故渊看了一眼满是鲜血的手，他差点忘了自己的手是怎么受伤的。
而这只手还差点亲手杀了她。
他看向脸色苍白的池虞，那张倾城的脸被剑气划破了一道口子，碍眼极了。
“疼吗？”
卿禾微笑，“疼。”
故渊懊悔，北阳剑法他只练到第五式，强行突破第六式差点让自己走火入魔。
如果不是她挡在面前，拉回了一点理智，那他就真的成了大魔头。
“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不想要商慕死？
还是不想他入魔？
第273章 池“虞”思故渊（32）
那双幽深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卿禾坦然回答。
“不希望商慕死在你手上。”
故渊解开了她的披风，月牙色的袄子已经被血浸湿，他一层一层解开她的衣衫。
后知后觉的她抓住自己的衣服虚弱着道：“阿渊先处理自己的伤口，我的等栀子到了再……”
“怕什么？死都不怕，还怕我看你的身子？”
“或者……”
故渊漆黑的眸底冷光闪动，眼尾泛着通红凄然一笑，“我叫商慕过来帮你？”
卿禾别开头，不想跟这样的故渊说话，手死死抓着自己的衣服不放。
故渊的耐心不多，捏过她的下巴恶狠狠道：“愿意为了商慕不惜死在我的剑下，怕我杀了商慕跟南城成为对立，让你为难？”
眼里隐含期待的探寻之意一点一点黯淡，故渊受伤的手紧握成拳，鲜血滴答落下。
“你心里到底是更在意商慕一些。”
这句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卿禾抬起微红的眸子淡淡道：“我不怕跟谁成为对立，商慕对我来说与亲人无异，我不想商慕死在你的手上，更不想你走火入魔。”
故渊深邃的眸子幽幽泛着波光，目光渐渐灼热，捏她下巴的手轻抚上她脸上的伤口。
「更不想你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