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唐宁芷说道。
更衣室不大, 虽然几个人声音挺轻，但凯瑟琳还是敏锐地捕捉到。
她再次和路教练拥抱后，朝她们几个人的位置走来。
毕竟是师姐第一，走路都带风。
“她听不懂中文吧？”唐宁芷心里一颤，悄悄躲到了吴柒的身后。
“吴柒，没想到我们现在师出同门了。”凯瑟琳耸耸肩，“我很期待和你再次交手。这次，我可是会赢回来的。”
狠话虽迟但到，这才对味。
“看路教练安排。”吴柒既没拒绝，也没完全答应。
这是一场奇妙的重逢。
等到凯瑟琳离开了华国队的更衣室，路教练这才神秘地说出了锦囊妙计。
“既然如此，我们今天要做的，就是田忌赛马。”
田忌赛马？！
那就是要直接放弃凯瑟琳这一场的意思？
可是，她在美网可是赢过凯瑟琳的。
而且，她有信心再赢一回。
路教练朝吴柒投去一个了然的眼神，“我知道你赢过她，但是我们的目标一直都是冠军。”
大家同时怔了一下。
想要进决赛，首先要做的就是闯过这看上去困难重重的半决赛。
路教练开始阐述她的三轮选手安排。
“凯瑟琳一直都是单打一号选手，下一轮应该也不例外。她胜负欲特别强，应该不太能接受单打二号的安排。”
她停顿了一下，“所以，这次我们派齐雨做单打一号。”
齐雨身体一僵，用手指了下自己，“我和凯瑟琳打吗？”
路教练点点头，将后续的安排一一说完，“丁萌你来单打二号。吴柒和唐宁芷老搭档了，你们倆打双打。”
比利简金杯的规则是三局两胜，只要能赢过两场，就能进入决赛。至于，是哪两场赢的，其实并不重要。
路教练平时总是笑眯眯，但她无论的是训练的强度还是要求的严格程度，比很多看上去强硬的教练都要冷酷。
而现在她的战术相当明确，她们并分成了上中下三个等级。
而齐雨正是那颗弃子。
吴柒不自觉看向了齐雨，她没事吧？
两人目光交汇。
齐雨尴尬地扯起一个微笑，遮掩低落的心情。
因为曾经的经历，吴柒对于成为弃子这件事，很能感同身受。
她走到齐雨身边，话到嘴边却犹豫了。
唉，她嘴笨。
“我没事。”齐雨主动化解情绪，对吴柒说。
她的眉头仍有细微的皱纹，嘴唇抿成一条线，看上去可不像没事。
半晌，吴柒对齐雨说道：“说不定可以赢呢？”
“啊？”齐雨自嘲地笑笑，“我？”
“是啊，为什么不行呢？”吴柒的眼神直勾勾盯着齐雨，“这证明自己的机会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这话说的没错。
想要和世界第一交手，对世界排名较低的选手来说，确实是难得的机会。
“可是，我一定不会赢啊。路教练都说了，我这是下等马，结局在安排的那一刻就定好了。”齐雨依旧苦笑。
“可是路教练并未说明谁是上等马谁是下等马啊。”吴柒反问，“而且球都还没打，怎么可以先认输？”
齐雨沉默。
“消极比赛可不行啊。”吴柒笑容张扬，嘴角似乎要扬到耳根，明媚得像是正午的太阳，“而且，我就觉得，我肯定是那匹上等马。”
阳光的温度传递到了沉默的齐雨身上。
“是啊，说不定我也是。”齐雨再次笑了，这次笑意直达眼底。
吴柒松了口气，看来，她安慰人的功夫，也没唐宁芷说的这么差嘛。
*
两个小时后，第一场单打的号角吹响。
齐雨站在场上脚步沉稳目光坚定，早前那一副放弃挣扎的样子全然消失。
凯瑟琳很惊讶，她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可思议，但很快掩饰了起来。
别说局中人被这一步棋惊到，连旁观者都愣了。
「这是什么情况，我以为我熬夜熬傻了眼花......」
「我还以为能再次看到吴柒对阵凯瑟琳。」
“华国今天派出的单打一号是......齐雨。”江石那里传来了纸张翻动的声音。
片刻后，他似乎是反应了过来，“看来，华国今天是要来一出田忌赛马的好戏啊。”
网友中已经有不少早就反应了过来——
「看来是准备放弃凯瑟琳这局了啊。」
「路教练考虑很周全啊，既节省体力又闯进决赛，这战术高啊。」
「就是可怜了被祭天的齐雨，唉。」
众人都道齐雨可怜，但齐雨不打算认命，一上来就是血拼。
第一局是凯瑟琳的发球局。
大概是发现对手实力不强，她整个人显得懒洋洋的。
应该是没把齐雨放在眼里，凯瑟琳的发球速度也从全力以赴的190km/h左右，降速到了180km/h。
如果是没有经过高原集训的齐雨，可能依旧难以招架现在的攻势。
可是，那时候她们几个天天被吴柒拉着轮流当陪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