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唐宁芷到底是什么时候“得寸进尺”，把自己喊这么亲昵了？
不过，好像感觉也还不赖。
*
第一天训练，吴柒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婴儿学步时期的蹒跚。
“没关系，柒柒！你放心打！”唐宁芷啪地一下把双手放在了她的双肩，鼓励道。
唐宁芷以前小时候组过一段时间的双打，对双打的打球逻辑了解比吴柒多，今天看吴柒束手束脚，也在一点点帮助她。
钱教练站在两人对面，耐心地帮助吴初学者柒探索新的区域。
一开始的站位是吴柒在后，唐宁芷在前。
吴柒特别害怕自己把球打到唐宁芷的身上。单打的时候球路无所顾忌，想去哪去哪，但双打就不一样了。
啪——
吴柒的球速至少降低到了原来的百分之七十。
“柒柒你大胆打！！”唐宁芷转过头，大喊一声。
好吧，打就打吧。
吴柒看准唐宁芷的站位，使劲扫了一拍大斜线，啪的一声，球精准落在了对面场地的底线附近。
“好球！”唐宁芷从前场跑到后场，举起右手手掌，“愣着干嘛，击掌啊！”
好吧，原来每赢下一球，是可以和队友一起庆祝的。
吴柒懵懵地也伸出手掌。
啪——
清脆的拍击声是两人手掌的相触，一瞬的温热在掌心传递。
奇妙的触感。
“再来一球吧。”钱教练打断这略显漫长的庆祝，把两人拉回训练。
吴柒渐渐放开了手脚，两人的默契也逐渐提升......
啪——
又是强有力的一记抽球。
这次却是堪堪擦着唐宁芷的脑袋过去的，给唐宁芷吓得当场僵在了那里。
“对不起，对不起。”吴柒赶紧道歉，身体也跟着僵住，手足无措。
自己这是太放松，太随便打了。
唐宁芷后怕地摸了摸脑袋，但还是马上一下抱住了吴柒，特地把脑袋凑到她的面前，“你看，我啥事儿没有，你放心大胆打。”
吴柒感受着被安慰的拥抱，心里却突然浮现之前在 U16训练营见到的唐宁芷。
那时候的她像个小哭包，遇到挫折会一边哭一边继续打。现在，好像已经变得成熟多了，明明自己害怕得收紧了身子，嘴上却还是说着安慰她的话。
吴柒沉下心，决定不让唐宁芷再被误伤。其实两个人的站位是最基础的常规站位，只要多配合，基本上不太会再出现这样的问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吴柒和唐宁芷不知疲倦地练习着。
两人的站位交换，变成了吴柒在网前，唐宁芷在后场发球。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差点打到唐宁芷，吴柒站到前场的时候，心里很忐忑。
唐宁芷看出了吴柒的不安，打趣道，“柒柒，你是不是怕我报复回来，也打你？”
“啊？你肯定不会的。”吴柒这么说着，手却不自觉捂住了后脑勺。
唐宁芷：“......你觉得我信吗？”
吴柒讪笑，将手放下，转过身去。
原来，双打是需要将后背交给别人的。
别害怕。
吴柒让自己紧绷的脊背一点点放松下来。她甩了甩僵硬的手臂，拍子在左右手之间翻腾，肌肉从小臂松弛到指尖，就像是冥想时去控制身体不同部分一样。
“唐宁芷发球吧。”钱教练见状，嘴角扬起几度，大声喊道。
吴柒蹲低身子，她换到网前，球飞行的距离变短，她需要反应更敏捷。
但很快，吴柒就发现自己好像有的时候容易太“努力”。
俗称，抢球。
吴柒又一次狂奔打了个脚边的截击，却没控制好回球的高度，下了网。
“我的锅。”吴柒拍拍脑袋。
唐宁芷小跑两步，手主动找到了吴柒的手，轻轻拍了一下，“没关系，你得相信我，我在后排就是要让你更好地抢到球，如果不是好时机，可以留给我。”
“抢球是要讲时机和战术的。”钱教练补充道。
原来，把背后交给别人的第二重意义，是信任队友能接好球，为前方的自己创造机会。
吴柒恍然大悟地笑了一下，“好。”
她长舒一口气，在下一个球，开始和唐宁芷彼此填补空位。
两人又磨合了好一阵，天边橙红色的晚霞已经被深蓝色的夜空代替，网球场的夜灯亮了起来，白炽灯明晃晃的。
吴柒和唐宁芷好像体力用不完一样。
好吧，严格来说是吴柒依旧体力充沛，各种移动击球。
而唐宁芷已经脚步虚浮，好几球都在靠身体本能和肌肉记忆。
但她紧紧咬着牙关，选择坚持，再坚持。
“差不多可以休息了吧？”结果，最先举手不干的是钱琳教练，“我一打二很累的好不好，还是加班！”
吴柒不好意思地站起身，“辛苦教练。”
“没事，我先走了，你们俩记得收拾。”钱琳摆摆手，离开球场。
白炽灯下只剩下两道长长的身影。
“呼...”唐宁芷听到休息，一下瘫倒在地上，“又活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