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了。
这个时间点是谁来拜访一位七十多岁的老阿嫲呢?
楚荔的心里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安, 她暂停了屏幕里的节目,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
穿着白袜的脚踏上木板, 微弱的嘎吱声始终未消,踩着韵律楚荔把下巴抵在门下,左眼对上猫眼。
对面不是别人。
正是那个刀疤男。
刀疤男穿着件肮脏的黄色背心,两臂肌肉像吃了菠菜后的水手似的,青筋夸张地跳动着,走廊里的感应灯有一搭没一搭地跳着,他手上拿着长长的金属锁链,锁链又粗又沉,泛着暗暗的油的纹理。
阿嫲苍老的白发黯淡无光,纵深的沟壑里像满是死鱼的池塘蓄满了泪水,她的手被刀疤男锁着,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交拧着,刀疤男一边把锁链拷在铁门上,一边把铁链往阿嫲的手上栓,沉重的锁链和防盗窗冲撞,发出咚咚咚的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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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老太婆,老子让你逼话多。”刀疤男的烟灰在死一般沉默的空气中飘来飘去,“看你还敢不敢再出来!”
男人的叫嚣意外地没有招致八卦邻居们的目光,楚荔想,在这个时候大家应该都在忐忑和思索,都在观战。
楚荔犹豫着要不要出去,下巴压在大门上,她全身的血液都像凝固了似的,一动不动。
忽然,刀疤男转头。
楚荔看到他的右眼其实是灰色的,皮肉从眼底被翻出,光裸的眼白暴露在空气中,瞳孔消失不见,意外的死白。
男人扫了扫周围。
然后,定格在她的方向。
砰!
一只肮脏的眼冲到面前,占据猫眼里的所有视线。
,
楚荔吓了一跳迅速往后倒,后脑勺磕在花盆上,花盆砰地落地,整个身子重心不稳,光洁的背狠狠地插-进花盆碎片里,血腥味越来越重。
楚荔倒在地上,全身像是痉挛似的抽搐,背部的肌肉似被撕扯开来,掉进肮脏泥土,她感受到蔷薇花的木刺扎进了组织,好像有一枚尖利的针穿进皮肉,顺着血液在身体里倒游,楚荔感受到细细密密地疼。
“出来。”刀疤男冷飕飕地说。
他现在是在下达命令,不是在和楚荔商量。
血液沿着手臂流了下来,液体粘稠感紧紧地贴着她汗涔涔的身体,楚荔浑身颤抖身子拉着桌子站起来。
她在开门前报了警。
挣扎之下还给某人发了短信。
楚荔打开门。
“有什么冲我来。”楚荔竭尽全力咆哮,“别欺负阿嫲!”
阿嫲在背后唉声恸哭,因为害怕整个人都挂在铁链上,像菜市场里被挂着的苍蝇飞舞的猪肉。
“你还挺讲义气啊,行,那你就替这个死老太婆受着。”男人捏着她的下巴冷笑,他扔下膀子,逞着楚荔的脸往后走,踩到地上的泥土甚至差点绊了一跤。
“草。”刀疤男把楚荔甩到沙发上,嘟嘟囔囔地骂了句脏话。
“你要干什么?”楚荔紧张但还是故作镇定地问。
刀疤男把门给抽关了,随即反手拉着背后的背心脱下来,他一边往楚荔这边走过来,一边脱掉破破烂烂的牛仔裤。
直到只剩一条发黄的内裤。
楚荔的大脑一片空白,背上流血的伤口已经凝固,她下意识地往后逃,结果刀疤男猛地一下扑上来,拽着她的头发阴恻恻地笑。
“你不是很讲义气吗?”刀疤男恶心的黄牙粘着肮脏的菜叶和口水,在她受惊的眸子里可怕地晃。
“过来,给老子口。”
“不然我和那老婆子没完。”
口。
这个字,楚荔并不陌生。
她和某人发生过关系,但都是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发生,奥利弗的姿势很规矩,从来不会要求她做这些。
楚荔咬着下唇,威胁似的警告,“我报了警。”
“所以我劝你现在马上把我放了。”
“报警?小妹妹,你看我做了什么吗?”
“我杀人了吗?”
“我□□了吗?”
“我只是要求你来吃我的兄弟。”刀疤男说,“这算□□吗?”
“……”
他知道这些罪怎么判。
他不是初犯了。
刀疤男在楚荔的沉默中发出阵阵阴冷的笑。
楚荔在想,警察怎么还没来。
她还能撑多久?
刀疤男常常进出风月场所,对楚荔的心思一清二楚,他跪着的腿落下来,伸手去抓楚荔的衣服,楚荔害怕地尖叫,薄薄的外套被撕下来,吊带也掉到了手臂上。
她穿的是睡裙,里面没有内衣,楚荔捂着全身瑟瑟发抖,她大声地叫“你给我滚!别碰我!别碰我”,刀疤男却盯着她雪白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轮廓奸邪地笑,手别在裤头慢慢脱下。
裤头是黄色的,全是线头,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前面还破着洞。
楚荔看见有黑色的线。
“啊——你别碰我——”
就在这时,大门被砰的一声踹开。
繁多的黑衣人从那个窄小的门里挤进来,为首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