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福利院只是用来资助失学青少年的。”
王珂然惊讶:“你怎么知道呀荔荔?”
“你平时不是最不爱看这种八卦的吗?”
楚荔想了会,“背调而已,为顾客设计之前了解一些他的资料也很正常吧。”
王珂然点点头,“也是哦。”
说话间面前的红锅便烧开了。
滚烫的热油咕噜咕噜地沸腾,香料翻涌,暗暗升上平面,米白色的气泡像一面浑白的镜子。
照不见人影,只有肮脏的杂质。
“我看人家说,大佬追的那个女孩就是福利院里挑的。”王珂然一想便起了鸡皮疙瘩,“好恐怖。”
陆青:“我靠?这么该死。”
“这不得狠狠举报他??”
“举报了呀!据说举报的人还是他的伯父!”王珂然夹着毛肚的筷子激动地挥舞,“也是奥利弗家族的人!”
“?”
“还有这种豪门恩怨?”
楚荔越听越蹙眉,她的心脏紧紧地揪在一起,有种不祥的预感。
最近全心扑在筹备设计展上,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去关注这些新闻。
她打开手机,延迟翻阅。
这才发现事态已经发展到了多么可怕的地步。
外网上大量报道奥利弗这次的桃色事件,对于这个神秘的贵族家族,人们抱有无尽的幻想与巧思,新闻被大量广泛传播,甚至还出了变体。
大家都在揣度奥利弗当年创建福利院的初衷。
甚至还有人猜测他当初创建福利院就是为了避税和洗-钱,他的口碑在一夜之间轰然崩塌。
楚荔深知这样的社会新闻对于保守的奥利弗家族来说有多么的致命。
她惴惴不安,一时无所适从。
许近秋愣神,过去的回忆忽然涌入大脑。
她记起来了。
她记起来在哪儿听说过这个男人的姓名了。
过去的回忆像密密的水流一般鱼贯而入,长辈们口中的故事仿佛上个世纪骇人听闻的恐怖小说。
许近秋低低看了眼大家,在桌底下发了条短信给他。
-我记起他是谁了。
-----
终于捱到饭末,王珂然和陆青相约一块去做指甲,林淼涵要去酒吧,剩下许近秋和楚荔,倒也正正好。
大街上,天气有些冷。
凛冽的北风吹来,橘黄色的灯光黯淡落地,在那缥缈而又葳蕤的光线里,有冰冷的雨丝和霜花流淌。
楚荔光裸的细颈裸-露在空气中,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楚荔问:“你之前在哪儿听说过他?”
许近秋摇摇头,“不是听说,奥利弗先生原先就是我们村的人。”
楚荔皱眉,“什么?”
“他原先是我们小渔村东边,李亚兰奶奶家的孙子。”
“听我妈妈说,他原先就是个小混混。”
“是大约十年前才被接走的。”
这件往事太过久远,许近秋小时候也就听妈妈说过一次,并且只知道他的小名,所以在听到他的英文名后也只有个大概且模糊的印象。
他的小名叫阿川。
--
零零年初的富兰村,比现在想象得还要乱。
那时局势刚刚稳定下来,因为种种原因,还有许多极端分子的存在。
他们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甚至还密谋窃国企图一家独大。
他们需要一个地方作为窝点。
距离维港不远,却混乱不安的富兰村成为了首选。
富兰村的天空常常会灰暗的,汽船鸣笛拂过,空气中滞凝着可怖的萧杀,整个世界都是黑白的。
古文中的外户而不闭仿佛成了一种奢望。
在这种可怖的氛围下,似乎万事都不如意。
村东头的李奶奶的儿子去世了。
李奶奶是个苦命人,早些年在港区打工但没拼出名堂来,家里的瘾君子和赌鬼们又负上了好几笔债。
无奈之下,她远走他乡。
到利福特帮佣去。
初到利福特的那几年,日子并不好过。
她的口语一般,带着浓重的口音,身边的女佣虽然都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但都是利福特本地人。
女佣们嘲笑她的土气,更嘲笑她身体里天生流淌的低劣血液。
在一个无风的冬夜,她们将她的被子撕裂。
漫天的棉花飘洒空中,雪一般凄冷零落。
她半跪在台阶雪堆里,手指冻得通红。
彼时,古堡里那位昼伏夜出的主人出现在不远之外。
他叫莱斯利·奥利弗,是古堡,乃至利福特最位高权重的代表。
他有着金色的鬈发,海蓝色的眼睛。
笑起来时,淡白的唇角像阳光一般洋溢暖意。
他走到她的面前,从身上摘下自己的斗篷,慢慢披在她的肩上。
美丽的女孩,天冷了,快回去吧。
我……我回不去。
为什么呢?
……
她的沉默换来了悲哀的答案。
年轻时的李亚兰生得并不美艳,但很干净,玉盘似白净的脸,讨好的眼,细长的鼻。
怯生生地望着人,娇红的唇微张着,暧-昧的白气悬浮入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