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乃宁,远对延,文对章
已经十分明显了。
李衡望向冰流,她脸色现在才当真是难看得很。
虽然对这结果也早有预期,冰流此刻声音还是有些打颤,“可以将天承四年到九年的寄信记录给我看看么?”
接过那陈旧的册子,她转身向自己住处走去。
“我想自己看一下,若有新发现,再告诉我吧。”
傍晚时分,雍叔来向李衡汇报。
“世子妃不肯出来吃饭,还是命人端些饭菜去吧 ”
“也好,不过她此时大概也吃不下。”李衡抚着自己的眉心,又问,“另一位呢?”
雍叔知道他问的是谁,面色一紧,道:“被安顿在镜阁后,也一直没有出门。”
李衡未,雍叔又自顾自道:“或许还是该派两个影卫在镜阁周围看着点,我这就去安排 ”
李衡此时却出阻拦,“不必了。他若想行动,十个影卫能拦住吗?不要再增加无端的内耗了。”
“您且留下,看看,这是您的么?”
他取出了冰流交给他那枚飞镖。
雍叔虽然不轻易对谁出手,但这么多年的看顾与守护,李衡知道,他是有功夫在身上的。
雍叔先是一愣,随即应道:“是老奴的。”
李衡觉得头痛。
“为什么要暗器伤人?”
“殿下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今日查到了宁延章与观蝉局果有往来后,他越发怀疑宁冰流在信口胡说,倒也想听听在场的旁人是怎么说。
“老奴着实说不出口。”
李衡是格外的强硬,“说。事已至此,您也应该给我个明白。”
“总之,便是那位李公子不好,强搂着世子妃非礼。”
雍叔向来觉得世子妃与钟意之二人有些古怪,倒没有什么实据,只是感觉。
白日里见他二人竟独自走在一处,雍叔便在后面跟随,却不想见到那不堪一幕。
世子妃没什么错处,都是那人孟浪,雍叔心想要分开那二人为紧要,于是心急之下便动用了暗器。
只是世子妃竟不惜自己受伤的手臂也要救那假冒混蛋一次,是雍叔耿耿于怀的。
李衡听过了前因后果,终究只是极轻地哼了一声。
“无论如何,今后不要再这样了。”
“是。”
是夜,榴园中睡得着的人不多。
闭门不出之后,冰流的确将那份记录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还是觉得不真切。她也想不通,祖父会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必须要通过观蝉局完成。
天黑之后,信鸽落到了院内。
竟是之前她递信回去要查的那件事有了些许进展。
阴者司的药坊比对了上千种当世存在的毒,翻阅司中留有的古时记载,最终结论,能做到控制一个人说话的,最可能是一种毒气,名叫迷津瘴。
迷津瘴据说产自西域,是用多种沙漠中多种毒蛇毒蝎的涎液混合蒸发制成的毒气,人一经吸入,便会在短时间内丧失自己的意志,将中毒后听到的第一句话不断重复,直到力竭累晕。
但是这种毒的作用至多维持三天,时间一过人也就清醒过来,也不会害人性命,功能多少有些鸡肋。且此物为气状,不好收集保存,故而稀有,如今仅存在在古书里。
璃露的父亲邢杨是性情大变后没多久就被问斩了,可珹王却是被困在王府七年,至今都是那般模样。
或许有人改良了迷津瘴,使之功效大增?
她不确定现在要不要将这些告诉李衡。
还有琉璃石和凤冠,想到也有些头疼。
她现在确实不适合离开金陵回阴者司,但若说将这两样东西托付给谁,她又十分的不放心。
只能再谨慎地寻找机会了。
她收起了信,正准备回房继续失眠,就听见身后一些响动。
这是轻功极强的人自高处落地才会留下的声响。
李藏来了,终于摘下了钟意之的那张面具,异瞳的那只眼睛也重新被遮了起来。他来得很是时候,目的也很明确,只是想寻一个了结。
既然他又重新回到了榴园,那之前那次荒唐又惨烈的了结就不能作数。
面对如此难以说的错综关系,想要再体面地表达出自己现在的立场,对于一个阴者司顶尖刺客来说,也是十分困难的事。
“好久不见。”冰流甚至没有回头,就已经察觉到,属于钟意之的气息消失了。
不等他琢磨出如何开口,她就已经双指一弹,信纸打着旋飞了出去。
“你看看。”
李藏有些不情愿打开,他本就不该再管这摊破事,是李衡强要他留下的,他就该在这山间隐居,专心当一个被好吃好喝供着的贵客。
而不是深夜站在人家内眷的院子里,帮忙看什么包裹着阴谋秘密的信。
“嚯,好久没看到洛神屿寄出来的信了,真亲切啊。”他打开之后,先是幽幽感慨了一句,仔细看过,才问道:“珹王可能被这种十分罕见的药毒害成了现在的模样?”
“不止珹王可能,还有邢梓双的父亲。”
她现在还不能同李衡说,可李藏不仅知道珹王的情况,也识得邢梓双,冰流也是在他现身的那一瞬想到,原来她可以同他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