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盛放凤冠的宝函,而是收殓了尸首的棺椁!
曲韶道:“慈惠皇后 不是应该葬在皇陵吗?!这是谁?”
冰流道:“这具尸体头上戴的,就是那顶凤冠,除了慈惠皇后,还能有谁?”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石匣边,一时忘了该做什么。
曲韶又道:“那么又是谁将她的尸身停放在这里的?这总不可能是是她自己的决定吧?”
冰流道:“你看她的头发,再看她的脸。”
只见那石匣中躺着一具身着大殓之服的女尸,石匣中没有放置任何的陪葬品,唯有女尸头顶那一顶金灿灿的宝石凤冠陪伴。
这便是她们的任务目标,传说中价值连城,天下仅此一顶,且意义非凡的那一顶凤冠!
可这具女尸的诡异令她们至今没有一个眼神落在凤冠上。
皇后像的鬼面,柔仪殿寝榻上伸出的那只怪手,原来都不是祝皇后心中嫉恨表现出的具象。
慈惠皇后真的变成了恶鬼,变成了怪物。
她的手,指甲青黑手臂筋肉嶙峋如同枯树枝。
更可怕的是她的面容,不似一个活人,更不似一个死人,若仔细端详,她银白的发丝都闪着淡淡的荧光。
这么多年过去了,慈惠皇后的尸身不曾腐烂,只是躺在这里,不死不活。
第18章 针锋对
目睹慈惠皇后那不同寻常的尸身,冰流只觉得周身的寒毛都立起来了。
正常人死后,哪有变成这样的?
可哪种毒会让人死后连头发都发光呢?
与此同时,凤冠上的珍贵宝石也在熠熠生辉,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柔光,与“柔仪殿”中的那顶仿制品还是有些不同。
凤冠上的荧光、祝皇后头发上的荧光,冰流都觉得似曾相识,可是是在哪里呢?
她在思索这些时,曲韶却已经无谓了。
曲韶径直伸手取走了祝皇后头顶的凤冠,装入了防水皮袋中。
头顶又传来几声闷响,再不自一楼出去,恐怕就真出不去了。
可此时,冰流却挡住了她的去路。
“把凤冠给我。”
“为什么?”曲韶挑眉,“让我猜猜,你不打算让我活着走出去,对吗?”
冰流不语,也不曾让路,只是僵在那里。
曲韶倒是沉着,缓缓踱步逼近她,冷笑道:“哼,我早就知道,你是来杀我的。”
“为什么?”
“因为从前,右司副也让我做过一样的事情。”曲韶轻笑,“想不到吧?就是因为我知道她太多不能见光的秘密,所以她才会想要我的命,宁冰流,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冰流眉头深锁,眼中杀意越来越明显。她竟然还一直在要不要对曲韶动手上优柔寡断,可曲韶却只会这般讥讽她,仿佛她是求着右司副给她这鬼差事的似的。
恼怒之下,她便也干脆口不择了,“我至少不会像你这般愚蠢,为了一个男人就妄想逃出洛神屿。”
曲韶轻蔑地瞥她,就是在看阴者司中一条走狗一般。
“像你这种人,永远不会懂。”
冰流拳头硬了,你这种人,曲韶又一次用这种词形容她,“你这种人”到底是哪种人?
她低声道:“像我这种人,至少不至于被人嫌弃。”
“你再说一遍?!”
冰流吼得超大声:“我说你求而不得的人,每晚都在陪我睡!”
“你找死!”
曲韶眼眶通红,杀意满满,抽出利刃便向冰流袭去。如果今夜注定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去,那也必须是自己,只能是自己。
冰流在激怒曲韶之后,迅速举起了手中的短剑挡住她的第一击。
她们先前都是精疲力尽,如今做困兽之斗,还剩下最后一点意志力,也能将兵器都撞得火花四溅。
曲韶前几下的攻势很猛,冰流一心阻她出去,还要抢夺她手中的凤冠,曲韶只得逐渐转攻为守,绕着石匣,两人又过了几百招。
地宫不似之前森冷,是上方被火烤的热气已经传到下面了。
冰流心中焦急,忽然被曲韶手肘击中了方才被琴弦贯穿的伤口,筋脉一扯,手上松了力,短剑飞了出去。
曲韶终于得了机会,刀就这么横了下去,冰流的腰紧紧被石匣臂撑着,勉强用左手阻挡曲韶用力,身子已经被逼得快进石匣。
奋力阻挡时,她盯着曲韶的眼睛,她知道只要自己力竭,曲韶定会要她的命,而若曲韶一时露出破绽,她定也一样。
正巧,破绽便来了。曲韶双膝原本死死抵住她的双腿,此时力有不逮稍微松懈,冰流抬腿便向她腹部踢去。
曲韶放弃了置她于死地的这一回合,护着腰腹迅速后退躲开了这一下。
冰流来不及去取短剑,便又扑向了曲韶,两人在地砖上滚了好几圈,掐着脖子、抓着伤处、撕扯着头发地几个回合,冰流终于占了上风,膝盖顶着曲韶的胸口,手上掐着她的喉管下了杀手。
“咳、咳咳 ”
曲韶一只手挣扎的在她背上抓挠着,另一只手还护着自己的肚子。
冰流杀红了的眼睛忽然清明过来,她今夜竟然忽略了这么多重要的线索。
不施粉黛的曲韶,在本该最拿手的舞艺上也略逊了一筹,还三番四次最先护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