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个时候她们已经开始很不对付了对吧。”
闻屹扬目光变得有些悠远,像是在回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其实那时他对班里的人都不是怎么熟悉,甚至也不时常在班里。
但他仍记得一次放学,他急着去给人补课,在走廊拐角见到几个女生在说些什么。
他本没在意,仍旧目不斜视脚步匆忙。
所以为什么会记得呢,他那时应该不会为这些不相干的事驻足。
想起来了。
是路过时,忽然听到一声清清脆脆又甜甜的声音,将落败的秋天背景都带的多了几分鲜活。
“顾梨出成绩单了欸,你回去又要挨骂了。”
“为什么要挨骂,难道你总挨骂么?”
“……”
“暧,都告诉你平时要多笑笑啦,天天那么刻薄也难怪会挨骂。”
很简单的小插曲,但他记得当时下意识侧头,便见少女穿着素白百褶裙,裙摆在落日余晖中轻摆着,落日也像是重新燃起了生机。
日落似乎也变得没那么难捱,令人压抑窒息。因为明天太阳依旧会升起,少女的裙摆依旧在。
他当时,只以为是一点小摩擦。
现在看来,应该不止这样简单,他轻点了下头。
“那你知道,其实当年她们是很好的朋友么?”江月琅将戴雨婷如何背刺简单说了下。
闻屹扬听着眉目微深。
“本来,她就因为小学的事没交到过朋友,好不容易离开了那群人,又遇到了这么一位。而后两军会师,她几乎不再敢交朋友了。”
江月琅轻叹了口气,“所以她真的懒得看到那些人的嘴脸,平时无聊,就自己抱着小说看,看了不知道多少本。你也知道少女时期的读物是多么甜蜜美好,所以她根本接受不了不是因为爱而在一起的婚姻。”
“……”闻屹扬轻垂的目光微沉。
江月琅没察觉到,继续道:“所以当她知道她和宋谨言是真心相爱的时候,觉得那是上天给她最大的恩赐。她真的对婚姻感觉的要求特别纯粹,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东西。”
“你知道她有多珍惜这份感情么,她为了结婚时状态可以更好,光彩照人的珍藏一生,结婚前小半个月就开始减肥,但是没想到宋谨言那个人渣……”
闻屹扬眸色由深变暗,难怪她会变得那样瘦,原来是这样。
江月琅也觉得自己说偏了,平复了一下情绪后道:“抱歉,闻总。我和您说这么多,其实是想说,她真的对感情特别纯粹,也没办法把感情婚姻以及……嗯,那什么分开来看。”
到底是朋友名义上的老公,她和他说这种事十分的不自在,也知道自己越界,但她这段时间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再帮顾梨挽救下什么。
“我也知道她之前可能和您有些过节,但她现在已经够可怜的了,等她清醒以后知道,她会受不了的。”江月琅看着他,语气真切带着恳求,“您……能不能……,就当可怜可怜她。”
她知道自己语无伦次又隐晦,但她觉得闻屹扬能听懂。
回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也或许是她说完话后空气骤然安静,让她觉得空气稀薄时间被无限拉长。
也不知过了多久,闻屹扬终于淡声开口,“江小姐的话,我记住了。”
江月朗长长的松了口气,垂眸看了眼腕上的表,才发现其实不过才过了几秒钟。
就在她打算告辞离开时,闻屹扬忽然问了句,“顾梨手机里关于宋谨言的东西,是江小姐删除的么?”
江月琅点了点头。
“多谢。”闻屹扬声音温淡。
江月琅只以为他是在谢让他架空顾家扩张商业版图更加的容易,淡声道:“我是为了阿梨。”
闻屹扬没再说话,只是起身亲自将人送出。
-
顾梨回到家中,坐在梳妆台前卸妆,脑子里却不自觉的回响着戴雨婷说的话——
“是不是真的你回去问问你叔叔不就知道了。”
“你不会真的以为闻屹扬那种人会喜欢你这样的咸鱼米虫吧。”
她的手不由得一顿,眸色微深,随后又快速的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怎么可以受戴雨婷的挑拨上了她的当如了她的意。
她将披在肩上的长发用夹子夹起来,宽大的镜面让她操作起来很方便,她很喜欢这架梳妆台。
那天,闻屹扬说完的第二天,便传了些图纸来让她看喜欢的风格,又隔了一天便有人上门来安装。人走之后,她将自己的瓶瓶罐罐们放在这大大的欧式宫廷风乳白色的梳妆台上,忽然接到了二叔的电话。
电话里,先是问了下她的身体怎么样,又随意说了些有的没的,她一一有些敷衍的应着,注意力全在自己的梳妆台上,甚至不忘和自己的瓶瓶罐罐们一起拍个照片。
而后二叔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句,“闻屹扬对你好么?”
顾梨当时正欣赏着自己的梳妆台,同时给闻屹扬发过去炫耀,听到这话,没心没肺笑嘻嘻的回,“当然好啦。”
简直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