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跟二叔回去,其实那一直都算不上她的家,是二叔的家。
她和老公的家,才是真真正正属于她的家。
“没完成就不算数,”顾飞鸿知道她的性子上来,又要任性了,语气也不由得加重,“快跟我回去。”
顾梨最不喜欢这种□□,可偏偏在某些立场她又不能真的像和自己的爸爸一样肆无忌惮的耍无赖,虽然二叔一直对她很好,和亲爸没什么区别。
但在这种冲突的时候就格外的明显,所以她一直一直很想和闻屹扬结婚,这样,她才有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家,有某种真正意义上的自由、肆无忌惮。
顾梨嘴微微嘟着,沉默着也不说话。只是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只不过在看向他的那一刻眼圈有些发红。
这样的表情任谁都受不了,像是受了委屈,又像是在撒娇。看着是在闹脾气,却又带着些娇憨。
闻屹扬垂眸看着她,声音不轻不重的,让人听不出里面的情绪,只不过眸子黑沉,带着几分认真,“真想跟我回去?”
顾梨点头,虽然不懂老公为什么要问这句话,她不是本来就应该跟他一起的么?
“那走吧。”他语气随意,像是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却让顾梨感受到了一种安心的袒护。
像是无论自己做什么,在所有人都反对的时候,他都会无条件的站在自己的这一边。
顾梨嘴角顿时上扬了起来,亮晶晶的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
顾飞鸿也知道自己语气重了,大哥大嫂就留下顾梨这么一个女儿,他不但没照顾好还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是心里急。
见状,更是无措又无奈的叫道:“梨梨……”
顾梨看向他时,嘴巴嘟着还是带着点情绪的。
他心里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可却又偏偏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叮嘱些什么。
千言万语,只能化成看向闻屹扬时,眼神里的警告。
闻屹扬一边嘴角及不可察的微扬,眼中是淡淡地讥讽。
早干什么去了?
“……”顾飞鸿被他这个表情弄得一时间有些愣住。
看着两人转身的背影,在一旁一直强忍着的宋谨言终于克制不住的开口,“阿梨……”
他实在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和别的男人一起走。
看着远处的人转过头来,宋谨言心中一喜。
可是下一秒,就听顾梨语气间带着不悦道:“你别再叫我的名字了,我只许我喜欢的让叫我名字,我又不认识你。”
“……”
顾梨看着面前这个,忽然像是受到了很大刺激的傻子,也有点于心不忍。
可是这种感觉很奇怪,她明明都不认识他,他还一幅和她很熟的样子。虽然有可能是病情的原因,让他过度进入某些剧情,认为她和他有什么关系。
但是这样,本来就是一种很恐怖的事。
大街上忽然走出来一个陌生人,忽然对你无比熟稔。有一种自己的安全距离被人僭越的不舒服感。
顾梨抿了下唇,但到底还是有些良心不安的,建议道:“你还是好好地看医生吧,别乱跑了。会吓到别人,也会影响病情的。”
她说完,便拉着闻屹扬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谨言:“……”
他看着两人越走越远的背影,心像是被人掏出了个窟窿。
明明……明明今天他们就要在别人的见证下交换对彼此的誓言,成为夫妻的。现在,他却连叫她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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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流不息的车流,发动机隐隐的嗡鸣声全都让顾梨的呼吸不自觉发紧,身体下意识地向□□斜,靠近唯一让她有安全感的位置。
从上车以来,或者说从到医院开始,闻屹扬的注意力便一直在顾梨的身上。此时密闭的空间,鼻息间全是她身上淡淡地香气,在医院折腾了一天竟然也没被消毒水的味道给遮盖掉。
此时味道忽然靠近,他下意识侧头。
便见人已经小半个身子侧向他,探出了椅座,巴掌大的小脸苍白一片,乌润灵动的眸子此时全是空洞,圆润的鼻尖上渗出些细汗来。
闻屹扬眸色骤然沉了下来,眉心不自觉的微蹙。
肩膀忽然一沉,像是将她与外界隔绝的玻璃瓶突然打破,新鲜的空气重新涌入肺部,顾梨深吸了一口气,眼睫剧烈的轻颤着。
“害怕?”低沉悦耳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失焦的眼神终于重新有了交点,顾梨看向他,委屈巴巴的。
闻屹扬知道,她的父母是因为一起车祸丧生,在她才八岁的时候。她自己又忽然遭遇车祸,是很容易应激的。
他无声叹了口气,将车子停到了路边。
车子才堪堪停稳,一道柔软便猝然的扑进了怀里。
闻屹扬一愣,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解开的安全带,又是好笑又有几分无奈。
然后就听怀里的人带着点哭腔的说:“呜呜呜我不会以后一直都不敢坐车了吧,那我还怎么全球各地的去看展啊?”
闻屹扬轻拍了拍她的背,单薄让人不敢用一点力气,只是将手虚虚的放在哪儿,也没抱,两人之间隔着空隙,却也没躲,任由人挂在自己的身上,像哄小孩似的。
他语调不紧不慢的,可又像是真的在为她出谋划策的想办法,“那就坐私人飞机,你全程都是用飞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