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屹扬只语气平静的淡声说:“阿梨说过不想再见你们,别吵她。”
“你说不见就不见?”
“你没权力,她亲口和我们说的才算!”
“你别欺人太甚。”
场面一度十分的混乱。
也不知道是谁先发现了顾梨,叫了她一声。
而后所有人都十分惊喜的看着她。
闻屹扬起身,大步走向她,“你怎么起来了?”
顾梨其实还有点没劲儿,说话也软乎乎的,“我再不起来,我觉得我的四肢都退化了。”
“你那是迷药劲儿还没过。”闻屹扬揉了揉她的头,再次将人抱进怀里,他觉得她现在脆弱的快要碎了,连一步路都不舍得让她走。
“抱你再去躺会儿?”
闻屹扬这样腻在她身旁时,一家人就这样眼巴巴的在一旁看着,顾梨有点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说:“我想走走,我真的躺累了。”
“我扶你。”
他扶着她,顾梨觉得自己像慈禧老佛爷。
她看了他一眼,眨了眨眼睛,眸色微深,但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她眸色微转,再次对上家人有些殷切的目光时,她脸色绷了绷,将头侧向一侧,没说话。
“阿梨,饿了吧?婶婶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鱼丸汤。”
顾梨眸色微顿,原来,婶婶是会做的。
只是一直嫌麻烦不给她做,现在大概是真的觉得她死里逃生,所以也不再嫌麻烦。
“哥哥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拿破仑,城南那家的总店。”
“叔叔给你买了漂亮的小裙子,你要不要看看?”
顾梨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却倔强着,仍是一句话没说。
也不知过了多少秒。
安静的病房里,忽然响起一声,“对不起。”
闻屹扬一愣,这是对着他说的,他表情淡淡的看着顾景泽,没说话。
下一秒,顾飞鸿也开口,对他说:“当年的事,对不起。”
闻屹扬看向顾梨,看着垂直眼睑,眼泪已经默默掉下来,却还没松口的人,忽然懂了。
懂了她的坚持,懂了她为什么那么决绝的将一半股权给了顾飞鸿这样几乎划清界限的举措。
“已经过去了。”闻屹扬说。
真的已经过去了,那些痛苦与不敢,在顾梨说,即使他一无所有,她也会和他在一起时,便已经释然了。
更不值得,让阿梨在他和家人之间为难。
顾梨看向他,为干的脸上还带着几分惊讶。
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容易的便松口。
顾梨想到了什么,眉心微蹙,有些急的说:“你不用……”
闻屹扬抬手,用指腹擦了擦她未干的泪痕,“没有,真的已经过去了。”
再说,没有什么比你快乐更重要。
其他的一切都不值得一提。
顾梨却惊讶于,他们竟然已经心意相通至此,只一个眼神便知道彼此心中所想。
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转头十分有活力的说:“啊,我快饿死了,我已经睡过去两顿了,小鱼丸小鱼丸,我要吃小鱼丸!”
顾家三人一愣,像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很快便又张罗着,将东西摆到桌子上。
闻屹扬订的餐也刚好到,他们围在病房里一起吃着饭,气氛却是从未有过的和谐。
顾梨住了两天院后便出院了,但宋谨言和施绮楠便不像她这样轻松了。
顾梨也是很久之后才听说,宋谨言戳穿了肋骨,差一点就伤到了肾,住了小一个月才出院。
而施绮楠也伤的不轻,说是捅向她时,她下意识用手挡了下,最后虽然保住了手,但伤了筋,以后可能都不会太灵活了。
即使生活上没事,但也再不能长期握笔创作。
这已经是两个月后,真是一对苦命鸳鸯,顾梨听到以后有些唏嘘的评论。
便再也没有别的感慨。
最让她感慨的是,她的人生自由受到了侵犯。
没错,很大的侵犯。
起初,她察觉到,他是真的被吓到了,几乎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她。
就比如有一天顾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有一点腾空。
但是紧接着便又落稳,她轻轻动了下,没醒,继续睡。
半睡半醒间,梦到了自己在沙滩吊床上舒服的晒着日光浴。
就是逐渐越来越晒,她开始焦虑自己好像没有涂防晒这个环节,焦虑着焦虑着,“唰”的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余光瞥见有人正在给自己用什么遮挡着脸上的太阳。
那颗钻戒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耀眼的光泽。
嗯,是闻屹扬。
她便又安心的闭上了眼睛,舒舒服服的晒着。
过了几秒,有车鸣声从耳边响起。
将她的神识来了回来,不对啊,她怎么就去沙滩了?
顾梨彻底睁开了眼睛,有些茫然的看着坐在身边的人。
随着她的动作,盖在她脸上的小帽子掉到了地上。
“醒了?”闻屹扬将小帽子捡起,看着她十分自然的问。
“?”
顾梨觉得自己穿越了,“我怎么在车上?我怎么下来的?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