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伞,有人出门的时候把伞拿走了。”贺弦轻嗤出声,又瞥了南知一眼,扭头就走
“有人”很想说,你家劳斯莱斯车门里不就有伞?但是她又觉得说多了更解释不清了,于是她忍了忍,还是没说话。
她没再搭理贺弦,径自打开刚才被丢在桌上的塑料袋,发现里面都是面包饼干牛奶之类的食物,看起来像是曲江柔给她准备的早饭。
但南知出门前明明已经拿了一袋吐司,所以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有些疑惑。
只不过她没多想,径自收到桌肚里,准备晚上回家的时候跟曲江柔说清楚,之后不要再让贺弦给她带东西了。
因为过几天就是正式开学的日子,要提前给住宿生排宿舍,所以班主任老何在放学前,拿着一沓意向表走进教室。
老何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头发半秃不秃,有时还能跟他们开开玩笑,但严格起来也是真严格,一点小事都不会放过。
就连住宿意愿这种事,他都要认认真真地给大家分析:“今天这个住宿意愿登记表,你们带回家跟父母商量好,让父母签字,然后周一把回执带过来。”
“马上高三,我的建议是大家尽量住宿,毕竟走读生少一节晚自习,回家之后的学习效率和学习氛围也未必就有这里好,而且路上还费时间。”
“当然,如果家里条件好能够接送,或者住得近,可以随意,看你们和父母的意愿,不强求好吧。”
说完,他便把表格发给了第一排的人,让他们传了下去。
南知捏着表格,听一旁的孙若芙问道:“知知,你住宿吗?要不要一起?听说宿舍是按学号排的,我们俩学号这么近说不定可以当室友。”
其实南知有点想住宿。
因为贺弦那金贵的大少爷肯定不会住宿。
只要她住校了,她就可以自然而然地跟贺弦保持距离。
但这事她还得征求下曲江柔的意见,所以她只是保守回答:“我挺想的,但不知道我妈妈同不同意,我回去问问她。”
“好,那我等你消息。”
老何讲完这事,也到了放学时间了。
今天的宁洲一直处于乌云之下,雨下了一天都没有停,甚至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孙若芙一边收拾书包,一边看了眼被雨砸得噼里啪啦的窗户,懊丧地说:“这雨也太大了吧,我又要崩一裤子泥。”
南知也跟着看了一眼,点点头:“是有点大。”
“对了知知,你怎么回去?”孙若芙还惦记着昨天贺弦说送南知回家的事,小声问:“还跟贺弦一块儿吗?”
闻声,南知理书包的动作一停,抬头正色道:“不,我坐公交。”
“可是这么大的雨,你去公交站都费劲吧,伞都要吹没了。”孙若芙回头看了贺弦一眼,忽然愣了:“哎知知,他手里拿的是你的伞吧?”
曲江柔之前给她买了把粉色的自动伞,底下的伞柄是个粉白猫爪的形状,在一众灰灰沉沉的伞里很显眼。
中午南知吃完饭回来后,便把雨伞放到教室后面晾着,想着等放学再收回来。
结果现在一不留神,就被贺弦截胡了。
听见孙若芙的话,南知下意识看向贺弦。
果不其然,他一手拎着书包一手勾着伞,正靠在教室后门。
他看见南知回头了,突然面无表情地抬手,晃了晃指节上挂的伞。
那姿态,宛如一个耀武扬威的胜利者,但那脸色,看起来也并没有多喜悦。
南知猜不透他的意图,不由得皱起眉。
贺弦盯着她,无声地朝她比了个口型:跟我走。
第10章
◎你要住校?◎
贺弦步子大,这么一会功夫就已经走到楼梯拐角了。
南知背着书包跑了好半天才追上他。
她走在他后面,语气有点恼:“贺弦,你能不能别闹了?那是我的伞。”
“我知道啊。”贺弦一脸从容地继续往楼下走。
见他不还,南知直接拽住他的衣服,指责道:“你怎么总喜欢抢别人东西?”
“我不就借一下伞?”贺弦停下脚步转过身,匪夷所思地看着她,“而且早上我不就说了?我没带伞。”
“你要借你可以说,而不是自己拿。”南知一脸正色,试图跟他讲道理:“而且我们不顺路,我也要用伞。”
听她这话,贺弦眼睛一瞪,扭头就气乐了:“我说姐姐,全校没有比我们俩更顺路的了,你搞没搞错?”
南知抿了抿唇,低声说:“我不坐你的车回去,我自己坐公交。”
“不是,我没懂,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贺弦神色霎时一敛。
他靠在墙边,低眸看着她,像是看不明白似的,蹙着眉问:“今早你自己一人跑了我还没问你,现在又什么你的车我的车,你的伞我的伞的?我们俩住都住一块儿,屁大点的事儿有必要分这么清?就因为我发了张你的照片?”
“当然有,而且也不只是因为照片。”南知心里那种跟他说不清的无力感又涌上来了。
她烦闷地摆摆手:“算了,你要用的话我就把你送到校门口,然后我自己去坐公交。”
不知道哪句话又戳中了贺大少爷的玻璃心,他像是被刺激了似的,突然开始喋喋不休:“行,不是因为照片,那就是因为我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