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闷哼了声,又重新回到车上,独自兜风去了。
……
就是这风好像有那么点儿毛病,兜着兜着就把他连人带车给兜到机场去了。
贺弦绷着脸坐在车里,眉心紧蹙,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方向盘,心里一阵烦闷。
他双目空洞地注视着前方,沉默着思考了许久。
有那么一瞬间,他清醒过来,想着要不干脆回去得了,不然见着南知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是转念一想,要是她大老远回来没人接,会不会太惨了点。
就这么想着想着,南知趁他不一留神就出来了。
她裹着一件长款的奶白色羽绒服,帽子毛茸茸的,再配上她那张白净的鹅蛋脸,远看就跟个雪球似的。
一旁还拖着个巨大的浅蓝色行李箱,上面印着个小企鹅的图案,那臃肿的样子跟企鹅也相差无几。
贺弦嘴角一抽,正准备摇下车窗喊她,又见她身后跟出来一个略有些眼熟的人——
蒋如松。
他快步跟上南知,低头跟她说了句什么。
隔着窗户,贺弦死死瞪着他俩,过了好一会儿,他紧绷的唇线终于松了松,朝窗外喊了声:“南知!”
南知其实早就知道今天要去贺弦家吃饭,因为曲江柔之前和她说过了。
只不过她以为只要晚上去一趟就行了,完全没想到会有人来接她。
贺弦的声音落耳的瞬间,南知身形一顿,扭头看了过来。
只见贺弦从车窗里探了个脑袋出来,神情相当不耐:“上车。”
南知已经几个月没看见他了,第一反应是他好像瘦了点,轮廓线条明显比之前凌厉了几分。
而第二反应是,这人脾气怎么还这么臭。
不想接人就不要接。
南知囫囵咕哝了句。
一旁的蒋如松看见贺弦的身影,也倏地一怔,随后问道:“你现在还住在他家吗?”
“嗯?”南知抬眼,“你说贺弦?不住了,但是今天要去一趟他家。”
她没太跟别人说过自己家的情况,蒋如松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当时上高中的时候有过传言,说南知和贺弦两家认识,南知暂住在他家,具体的一概不知。
闻声,蒋如松似乎还想再问什么,但南知没有和他解释的意思,婉拒了他一起打车回家的邀请,而后朝贺弦的车走去。
贺弦盯了她一会儿,看她往自己这边走,才终于纡尊降贵地下了车,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里。
全程再无别话。
站在一旁的南知回想起之前自己被贺弦当作无情的推书机器一事,也不是很想和他说话。
她径自走到副驾驶门前上了车。
贺弦越过车顶睨了她一眼,闷闷地哼了声。
他“砰”地合上了后备箱,转身绕到车门口。
两人就这么在一阵诡异的沉默之中上了路。
然而车开到一半,南知忽然想到自己好像应该先回家把行李放了,于是迫不得已开口道:“对了,我要先回一趟自己家。”
贺弦瞥她:“干嘛?”
“我要把行李放一下。”南知想了想自己家就在机场去贺弦家的路上,也不需要绕路,“就在从盛花园,待会儿会路过的,到了我跟你说吧。”
也不知道贺弦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他没作声,倒是看了她一眼。
南知也不是咄咄逼人的性子,他不回答就不回答吧,等到了地方她再提醒他也不迟。
沉默重新在车厢内蔓延,窗外的景色忽闪而过。
眼看着从盛花园就要到了,南知出声道:“前面就是了。”
然而眼看着小区大门越来越近,车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南知视线滞了滞,再次提醒道:“快到了。”
“我不聋。”贺弦冷嗤一声。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他却完全没有停车,直接开着车从小区门口飞速驶过。
看着自己家在和自己无比接近后又骤然倒退,南知一怔,心里有些无语。
她往椅背重重一靠,有些气恼:“你要是不愿意送我去,你可以直接说,我自己打车就是。”
“你打车我回去怎么交代?”贺弦没看她,冷冷道:“我家也没你东西,你不带行李过去怎么住?”
“我回家住。”南知说道。
贺弦额角一跳:“我妈都把房间给你收拾好了,你回家?你有没有良心?”
“……”南知心里虽然感谢翟婉还把房间留给她,但她依旧对贺弦的反应很是莫名其妙。
又不是他收拾的,他恼个什么劲?
南知赌气没再跟他说话,随便他把车往哪儿开。
见她不吭声,贺弦睨她一眼,也开始跟着生闷气了。
两人后半路再无别话。
到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贺弦不想跟她共处一室,反正这人一把她行李箱拎上楼,脚还没沾两步地,就又跑了。
南知也不可能留他。
看着他的大衣衣摆消失在楼梯口,南知安静片刻,转身回屋整理东西。
一直到将近下午五点,贺弦才再次出现在家里。
他把曲江柔从机场接了回来,然后又闷不吭声上楼了。
南知听见楼下有动静,正准备下去找曲江柔的时候,恰好跟上来的贺弦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