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把脑袋埋在了枕头底下,一副不愿见人的样子,嘴里絮絮叨叨着:“我真不是个东西……”
“我是畜生呜呜呜……”
付尧:“……”
难得见心高气傲的贺大少爷这么辱骂自己,付尧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困意陡然消散了。
他把贺弦脑袋上的枕头拿下来,问他:“你到底干嘛了?”
稍顿,他脑海里不由得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呃……兄弟,你该不会犯法了吧……”
闻声,贺弦猛地一抬头。
强吻应该算吧……
更何况南知本身就是学法律的。
看她都气哭了,报警抓他也不是没可能。
想着想着,贺弦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忽而道:“要不然我自首吧。”
“?”
“我去找个牢坐坐。”
“???”
听他这么说,付尧惊愕道:“我操,你真这么禽兽啊?!三年起步你他妈完了。”
“我可不是完了吗。”贺弦懊丧地往床上一歪,双目空洞道:“她肯定觉得我是个变态,她再也不会理我了。”
“这还是理不理你的事儿吗?”付尧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坐在床边开始帮他搜会判几年。
贺弦顶着一张失魂落魄的脸叹了口气,又蔫哒哒地从床上爬起来,好像想跟付尧说点什么。
结果视线一偏,却看到他在搜“兄弟酒后乱性要被判几年”。
贺弦:“……”
贺弦咬了咬牙,照他肩膀上来了一拳:“你有病啊,我没干那种事儿。”
“啊?”付尧猛地转过头来看他,“那你到底干嘛了?你他妈倒是说清楚啊。”
“我……”贺弦一噎,跟蚊子哼哼似的挤出一句:“我亲她了。”
付尧:“……”
付尧欲言又止了半天:“就、就这?”
“你他妈还想怎么着啊?”贺弦看着他那副不以为意的表情,顿时有些气恼:“她都被我气哭了!”
“……哦。”付尧收敛了点表情,尴尬地挠挠头,“其实我觉得这个不算什么大事儿,你看电视剧里不都……”
说到一半,他看着贺弦难看的脸色,又噤声了,改口道:“这个事儿吧可大可小,你好好跟南知道个歉呢?”
闻言,贺弦脑海里再次浮现起了南知昨晚气愤的模样——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滚落,将原本脸颊上那些扰人的水珠取而代之。
她气恼地瞪着自己,眼睫轻颤,却依旧死死咬着唇不肯放声哭出来。
南知平时从来不哭,距离上一次见南知哭,已经过了十年,好像还是她刚搬到他家的时候。
那次也是他把她弄哭的。
贺弦闭了闭眸,再次脑袋一歪,闷头栽在了床上。
南知现在应该恨死他了。
他好像真的完蛋了……
昨晚回到房间后的南知,几乎也是一夜没睡,睁眼到天明。
她眼泪已经止住了,却依旧把脑袋蒙在被子里,不停地回想着贺弦做的事。
这个人!
到底!
为什么要干这种事!
甚至亲完了也不给她个解释!
明明是这个人自己说的“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南知那种人”,结果现在又突然这样……
南知咬着干燥的唇瓣,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烦闷地呼了口气,她感觉自己思绪乱得不行,干脆猛地一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她却没有舒畅的感觉,目光死死盯着紧闭的卧室门,仿佛要穿透两道门直接瞪死对面的贺弦。
贺弦现在在干嘛?
不会亲完了人就呼呼大睡去了吧?
照他之前醉酒的姿态来看,这人闹腾累了自己倒头就睡也不是没可能。
可他这次醉得也太离谱了吧!
之前他喝高了要夹娃娃是因为看见了路边有娃娃机店,要蹦极是因为看见了远处的云极塔,要睡床也是因为面前有张大床。
那这次亲人是什么意思?!
看见了面前有个人?!
那面前还有马桶呢!他怎么不去亲马桶呢!
正气愤地猜测着,南知脑海里又忽地闪过了去年夏天,两人在伏洲酒店的时候,贺弦跟她说的一句话——
“谁告诉你有些事必须得喜欢才能做?”
盯着雪白的卧室门出神地望了许久,南知忽然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似的。
他到底把她当什么人啊!!!
南知简直忍无可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翻身下床,去找贺弦算账。
毕竟这人喝醉了就断片,不趁早找他对峙,指不定明天就全忘了。
南知绷着脸,嘀咕着组织了一大段用来……羞辱、谴责、控诉、辱骂他的话,确定自己处于道德制高点后,终于鼓起勇气抬手敲了敲他的房门。
然而敲了两下后,她又觉得,自己好像没必要对他这么客气,毕竟他可一点儿都不客气,干脆推开了门,直接走了进去。
只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现在才五点,贺弦的床上却不见人影。
徒留凌乱一堆的被子,以及可怜的呆那嗦孤苦伶仃地趴在那儿。
南知看着空无一人的床面,终于慢半拍地回过神来。
她捏了捏拳头,咬着唇瓣牙关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