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没有一点良心不安吗南知?”
“……”
他说得字字泣血声泪俱下,然而南知的脑回路却飘到了九曲十八弯的地方。
她看着贺弦,怔愣了一瞬后,忽然问道:“所以……”
“你是需要女装的发票回去交差吗?”
贺弦:“……”
南知:“化妆品的发票行吗?”
贺弦:“……”
南知:“姜茵那儿应该有挺多的,我可以帮你要几张。”
贺弦:“……”
她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直接把贺弦气笑了。
他额角一跳,把吊牌一把拍在柜台上,扭头朝收银员咬牙微笑道:“小票不用给我了,谢谢。”
南知:“……”
当晚回宿舍后,展霜还在因为这件事笑个不停。
作为目睹了南知和贺弦对话全过程的人,熄灯后她笑得连床都在颤:“我觉得,那大帅哥肯定觉得自己撩了块木头。”
南知:“……”
展霜:“他半夜起来都一定很怀疑人生。”
南知:“……”
南知回想起自己当时的反应,虽然也觉得离谱,但面上还是讪讪嘴硬道:“有那么严重吗?”
“那肯定啊。”展霜乐得捶床,“这二话不说直接付钱的霸总态度配上他那张脸,足以让他俘获大部分女生的芳心了,结果你居然一本正经地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任务要交差!”
“如果是我,我真的会怀疑自己的魅力。”
倒是姜茵,无所谓地笑了笑,“没关系,让他怀疑一下也好,男人本来就不能惯,不然飘起来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又忍不住发自肺腑地感慨道:“虽然他颜值确实是个东西。”
“那可太是东西了!”展霜一拍大腿,“而且人还大方,搭配衣服都能耐心给建议这是什么绝世好男友!我觉得这门婚事可以!知知你准备什么时候答应他?”
“……”南知没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
她没喜欢过谁,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
而且在她看惯了贺弦那十年来对她不冷不热的样子,现在突然大转变,她还没有适应,也很难想象贺弦这阵新鲜劲过去,会不会又变成了之前的样子。
南知缩在被子里,小声道:“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样才好。”姜茵认同地附和起来:“我感觉你之前对他好像也没多大意思,最多就是觉得他长得好看吧,现在没必要强迫自己给个答复,等之后看他表现再说呗。”
“好狠的心啊我的茵茵姐。”展霜躺在床上痛心疾首,“还是我怜香惜玉,这么个大帅哥我都不忍心看他受委屈。”
“我看你是中午那顿饭吃饱了。”姜茵嫌弃地嗤了一声,“一顿饭就把你收买了,出息。”
她俩又斗了会儿嘴后,展霜忽然想起了什么,冷不丁问道:“话说小漫,你那男朋友的情况打探得怎么样了?”
闻声,正在和高弛聊天的舒云漫从被窝里探出个头来,吸了吸鼻子:“听说那个叫赵书玉的女生也不知道情况,高弛帮我跟她拉了个群。”
“我靠,死渣男两头骗,赶紧跟他分手啊。”展霜愤懑地从床上爬起来,“你不分我现在从上铺跳下去。”
“……”
“我提了分手了。”舒云漫连忙道,“但是他还不想分。”
“他爱分不分,还轮得到他一个死渣男说话吗?”姜茵不以为意地切了一声。
然而舒云漫却抿了抿唇,迟疑道:“主要是他脾气不是很好,今晚我们回来的时候,其实我看见他了,就在我们宿舍楼下的树林里。”
“但是可能是因为贺弦送我们回来的吧,我看他动了两步,最后没说话,我也就当没看见了。”
“之后他可能……也不会那么善罢甘休吧。”
“……你说得怎么有点瘆人呢?”展霜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他不会跟新闻里那种变态一样蹲点报复你吧?”
听到“报复”俩字,缩在被子里的南知忽然睁开了眼,下意识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已经十二点半了。
不出意外,贺弦应该已经下飞机了吧。
南知犹豫了会儿,还是没忍住给他发了条消息:【你到南港了吗?】
过了几分钟,贺弦的消息回复过来:【到了。】
【你还不睡觉?】
南知没搭理他的疑问,又继续问他:【你跟那个卢泓一起回去的吗?】
【贺:同一班飞机。】
【贺:怎么了?】
隔着屏幕,南知都感受到了贺弦毫无危机意识,不由得皱了皱眉,提醒他:【他在你旁边吗?你还是离他远点吧。】
【贺:?】
本来南知不太想表现得好像在担心他似的,毕竟贺弦真的太容易飘了。
但此刻,她正巧听见舒云漫聊到卢泓“平时性格急躁”、“高中的时候和同学打过架”之类的话。
甚至还提到:“以前我们同学看他长得高高壮壮的还总动手,都不敢惹他。只不过他对我温声细语的,我就没太在意。现在上大学了他脾气也稍微好了点,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他急了我真不敢保证会不会来蹲我。”
这些话落入耳中的瞬间,南知整个人一呆,脑海里霎时浮现出贺弦被揍得嘤嘤嘤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