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还躺着个几乎要被被黑烟熏晕的老人,这会儿众人急着灭火,没人注意她,她满脸老泪地往门的方向爬。
是船上笑着给人发喜桃的老人。
上次重生,她被打斗波及,滑入船舱裂缝被河水淹死。
周双低头扫视一圈,从藏身的房间里摸出卷麻绳,用灵力裹着麻绳冲进染着火焰的窗棂,朝着啼哭声卷去,不过片刻,缩在襁褓里哭得满脸通红的婴儿落在老人身旁。
院里众人看着婴儿没事,又哭又笑,反应过来又朝着周双的方向磕头感恩。
周双换了个地方藏身,直到天边渐明,城中心的动静才平息下来,等周双午时换做邻家女子装扮出来,才听说了昨晚的事。
红狐狸出现了。
“真是张狂的哟,那狐狸刺杀太子就算了,昨夜还跑出来遛着满城修士跑,吵得我一宿没睡!”
“那抓到没啊?”
“没有!要不怎么说她张狂,满城都是她的画像,她还敢跑出来,啧啧,这下要将上面的人气坏了。”
“会不会是人假冒的,连张脸都没露,一张狐狸面具一个红斗篷,谁都可以假装啊!”
“说是有个什么‘技’,没法假冒,就是本人。”
“觉醒‘技’的修士啊,难怪那么张狂!”
“可不是,什么时候我也能觉醒‘技’,那就掉馅饼了。”
“美得你,多少人盼着,哪轮到你?”
“滚滚滚!”
不单是小贩,来往的熟人见面了也要聊几句,茶楼街道到处都是这样的声音,昨天还有不少人说周双的事情,一夜之间,满城只剩关于红狐狸的言论。
倒是让她方便不少。
周双这次出城很顺利,没有高阶修士守城门,也没有拿着画像的守卫,她身上的伤还未好全,不宜用灵力,便去买了匹马,问了雁城的方向赶路。
骑马的感觉和小师兄说的不一样。
还在望青山时,周双听师姐和小师兄争论最快乐的事。
小师兄说是骑马,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奔跑,迎面是青草的清香和凉呼呼的风,天地只有蓝天白云和青青草地,仿佛化作风在天地间游走。
他满脸震惊地同两人分享新的发现:“我才知道草原有地鼠!”
邯雪枝指着他笑得东倒西歪,然后倒向周双抱着她低声说:“哈哈哈,就他不知道。”
谁知这话被贺知意听到,满脸兴奋化作失望。
周双举着手眨眼说:“我也不知道,原来草原有地鼠啊!还有呢,还有什么?”
这话立即让他恢复激动:“还有大鹰,它拥有大片大片的蓝天,想飞往哪里就飞哪里!狼,嗷呜嗷呜~眼睛绿油油的狼,晚上除了星星,就是绿得发光的狼眼睛。”
提到星星,他又赞不绝口地夸草原星空。
开始师姐和她还只是好笑地听着,后来听得入迷,仿佛真见到他一人如何赤手搏狼群,喝狼血,驯服野马,盘腿坐在马背上仰头看灿烂明耀的星河,再随手折下一片草叶吹着玩,任由马自在地走,带他去未知的地方。
耳边有不甚好听的曲子,马偶尔打出的响鼻,和悠扬的风在呜咽。
他夸张说完,见两人认真看他,反倒是不好意思摸着头问:“你们呢?最喜欢什么?”
邯雪枝原本只是闹着玩提的话题,这会儿倒是被他的情绪感染,认真思索片刻说:“大概是想跑的时候跑,想笑的时候笑,喜欢一人就牵住他的手,讨厌一人就面露不喜离得远远的,不论规矩习俗,率性而为。”
贺知意夸张道:“那你现在就是最快乐的时候啊!”
她抱着周双哈哈大笑:“是啊是啊,这样最好了。”
又突然想到什么,笑得十分暧昧:“还有,和爱人一起研究小黄书。”
“啊啊啊!”贺知意慌张跳上前冲向周双,周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两手捂着耳朵:“小师妹不能听这些!”
“噗!哈哈哈哈哈!”邯雪枝拉开他的手大笑:“你以为小幼和你一样?我们小幼是开过眼界的,这种小场面才不放在眼里。”
贺知意不可置信望向周双,瞧见他心目中单纯呆萌的小师妹面色无辜点头,心都要碎了,朝邯雪枝扑去:“啊啊,都是你带坏小师妹,我要找师兄告状去!”
邯雪枝灵活躲过他的飞扑,看他倒在地上满脸愤愤,蹲下来戳他脑门,耻笑道:“小幼比你还大一岁呢,看小黄书怎么了,你这副菜鸡样儿,别见着喜欢的女子不知道怎么做,我送你一本学习学习。”
贺知意原地滚了一圈爬起来,转身就往外走,被邯雪枝一把薅了回来,他一边挣扎一边不甘心怒吼:“我要告诉师兄,让他把你的小黄书都烧了!我单纯的小师妹没了!”
然后被邯雪枝摁在地上爬不起来。
像一只被按住壳儿的乌龟,四肢无力挣扎着。
可见到周双抿着唇看着他们笑,又不动了。
邯雪枝见他不动就撤了手,看着他默默爬起来坐好,继续笑他:“我的书早被柳不归烧没了,小幼那里倒是藏了两本,你要不要?”
贺知意带着点绝望地看向周双。
周双抿着小梨涡道:“我怕师兄搜到就藏在褥子底下,上面还有画,彩色的,小师兄,学习身体构造不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