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于此,她语气顿了顿,轻轻地问着:“是因为她的真心不值得吗?”
“不……”
李礼白面色渐白,因这一连串的质问,失力地跌坐在石椅上。
他半晌才蠕动着唇,缓缓开口:“我……寻过她。”
在知晓此事时,他就去寻过了,可当时被拒之门外,连面都无法见到。
“她不愿意见我,是在怨我。”李礼白双手抱住头弯下了腰,遮住了神情,声线颤抖。
若是早此之前,他鼓起勇气去向程大人求娶,现如今不会出现这些事,所以她现在连着他,一起在怨恨。
但没有早之前。
重来一次,他依旧不敢娶她。
看着眼前恍惚的人,江桃里脸色一寸寸冷下去,神情染上失望,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檐上的风铃被风吹出萧瑟的声音,悲戚又懦弱地呜咽着。
良久,江桃里站起身,只轻呢喃道了一句话。
“你便当她是恨你罢,或许这样心中也能好受些。”语罢转身离去。
她真的对李礼白失望了。
若是双双当真恨他,是不会送已经破碎的玉佩,这是变相的孤注一掷。
但是好像赌输了。
江桃里的心似被千万条虫蚁在蚕食,一点点地泛着心疼。
罢了,这段缘分就这样结束,也算是福气。
李礼白太懦弱了,根本配不上如此情深。
江桃里心中为程双双悲,也为自己悲。
她们真的,从未被人坚定地选过。
江桃里心有怨气,脚步行得飞快,完全忘记了随行来的还有一人。
倏地,她被身后的人拉住。
闻齐妟语气带着不悦,“不唤我一起走?”
刚才见她和旁的男人闹翻了,心中还正喜着,结果她连他也不要,转身就跑。
江桃里正在气头上,对他自然也没有好脸色,反问道:“少将军是没有长眼睛,还是没有腿?”
龇牙咧嘴的模样,一点也不招人。
闻齐妟冷嗤着抓着她的手,阔步往外面走去。
马车早已经停在了外面,几步上前走近,然后弯腰将人横抱进了马车。
待到四方八稳行驶了片刻,江桃里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目光平视,半眼不看身旁的男人。
闻齐妟觑了觑,倏然伸手钳住她的下巴,促狭地眯着眼眸,打量道:“莫不是将旁人的怨气,撒我身上了?”
“不敢。”江桃里脸上忙堆起假笑敷衍。
论起无情谁人比得过他。
“虚伪的小娘子。”
闻齐妟的手往上,捏了捏她的脸颊,直到看见她暗藏嗔怒地看自己。
一汪秋水眸中盛满了两个他。
突然他心中浮起心满意足,将手松开,莫名的倒也没有方才那般气了。
算是有长进,至少知晓和他虚以伪蛇。
江桃里揉着隐约泛疼的脸,别过脸,不欲搭理他时常这般犯浑的行为。
马车快要行驶至街道时,沉默的江桃里忽地道:“停下。”
腰间紧箍的手骤然收力,男人从喉咙溢出微上扬的音调,“嗯?”
顶着打量的视线,她面不改色地道:“出来的次数过多了,今日我要早些回府。”
现在太子还未回来,她不好整日都出府。
话语甫落,耳畔响起莫名的轻笑,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那片娇嫩的肌肤,引起她下意识一颤。
“是想要早些回去,还是不想去梅院?”闻齐妟拿眼懒觑她,似笑非笑地挑着眉。
之前约定过,每次出来见他都要去梅院的。
这才几日啊,就想反悔。
“桃桃,都已经出来了,便晚些回去吧。”
他拥着人瘫倒在软毡上,睇眼瞧人时又风流又无赖。
放在江桃里腰上的手,顺着话音略微用力,指腹隔着云绸按住那块,指尖深陷。
顷刻,耳边传来娇.喘吁吁的声音,隐约还带着恼意。
“当真是要早些回去,怀玉公主今日要来。”江桃里抓着他的手,不让其再继续。
将怀玉公主摆出来,企图让他生畏。
闻齐妟将头微偏,觑看她泛春桃粉的面容,眉心微攒,羽睫扑颤,脸上还带着方才的脑怒,但却又小心翼翼地藏着,装作乖巧。
无论看多少次,他都总能从她身上看见,更为可口的一面。
闻齐妟喉结滚动,眼神暗了暗,“可我不想放你回去,怎么办啊。”
语气说不出的无害和乖戾。
“桃桃可是……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呢。”
毕竟她又不让他去太子府寻,但人又迟迟不出来。
能忍住不将人偷出来,或是偷潜进去,已是不易了。
所以他不想放过每次可以吃她的机会。
江桃里听他亲昵的语调,一顿,抬首见他半隐在暗处。
那落在身上的目光宛如无形的手,将她一层层剥开,赤条地暴露在眼下。
他在用目光直白地说,渴了,一刻也忍不得,就想要饮甘露。
看懂他眼底藏着的意味,江桃里猛地别过头,手撑着他的胸膛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