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桃里低眉顺眼地摇摇头,道:“或许子嗣缘未到。”
皇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心虽有着急,但也不忍心给她压力。
她拉着江桃里的手转了话题,聊了片刻后按照惯例将人放回去。
江桃里出皇宫后,才惊觉自己的双手满是冷汗。
皇后对她似是真心喜爱,但这份喜爱仅限于她是江府的嫡二小姐。
所以太子府绝对待不了了。
江桃里擦拭了手中的汗渍,钻进了轿子吩咐回府。
而她不知道的是,自她走后,皇后仔细思虑了两人之间的相处。
皇后想起了当年自己嫁于还是太子的圣上时,根本就见不得他与旁的女子相处亲密,更加遑论主动替太子纳妃了。
这两人之间似乎并无情意萦绕。
思此,皇后颦眉招来的宫娥,不一会儿就收到了自太子府送来的书信,当即怒极。
“太子与太子妃自大婚那几日,便再也没有同过房了,如此大的事,为何现在才送来!”皇后扶着鬓发,向来柔和的眼横生怒气。
殿中跪满了一地的宫人。
皇后发完火气之后,忽的又想起来,是自己见自太子大婚后前几日都歇在太子妃院中,只当他不再抗拒女子靠近了,而主动将人撤掉的。
本也没有监视儿子后院的癖好,也没有让人再送消息进来,虽此事也怨不得旁人,但气依旧还有。
“嬷嬷,这可如何是好,为了几个孩子,本宫是愁白了发。”皇后扶着额缓声地说着。
太子喜洁症极其严重,好不容易成了亲,却又出了此番脏眼的事。
小儿子更干脆直接不喜女子,掌眼了多少女子,硬生生一个都没有瞧上的,而怀玉那边虽恩爱,但夫妻总是不合。
皇后身边的老嬷嬷见状上前替其揉额。
她知晓皇后之忧,低语道:“娘娘,殿下既然还如此抗拒,其实奴婢这番有一计,只是腌臜了些,但或许有奇效。”
“何事,说来听听。”皇后扶额的手微抬。
“以往奴婢便听闻过类似的事情,景阳世家乌家就有人同殿下一样的病症,近不得女子,那家主便以毒攻毒,寻了五名擅魅惑之事的女子,将其关在一起七日,这才彻底根治。”
嬷嬷的话还没有说完,皇后就吊捎眉眼,瞥了一眼嬷嬷道:“你觉得太子是能关的吗?”
嬷嬷早料到皇后的反应,接着道:“娘娘,殿下自然是不能关,但我们可以有异曲同工之处。”
“如何异曲同工?”皇后蹙眉询问。
嬷嬷接着道:“殿下刚回京,如今旧伤未好,陛下定不会派给殿下重任,如此一来在府中的机会就多了,多往殿下身边送些滋阳补汤,再将那来路不明的女子,找个法子弄出太子府……”
说至此处,嬷嬷停下觑着皇后,见皇后并未叫停便又接着道:“殿下再是不喜旁的女子接近,可时间长了,大抵也捱不住,说不定娘娘下月就能听见太子府传来好消息。”
此事可不是腌臜了一点。
皇后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事,唯恐就是太子生憋,所以迟迟没有用。
嬷嬷又道:“娘娘您瞧,太子大婚那几日都能同太子妃同房几日,说明殿下并非是厌恶,此事说不定真能成。”
倒是一言命中了,这也是皇后欢喜江桃里的原因。
在此之前太子是什么德行,她比谁都清楚,大婚后能同房几日,这是她未曾想到的。
但这突然冒出来的女子,太子虽然也碰得,但身份着实可疑,最主要的是皇长孙绝对不能,出自这般身份的人肚下。
皇后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挥手交给嬷嬷,让她悄无声息地去办了。
宫中的忧思,外面的几人并不知晓。
江桃里从宫中回去相安无事几日,本以为会安生度日,结果那被养在东苑的木婉儿,却莫名其妙的出了事。
木婉儿长在乡野,并未学过礼仪,也未曾识得宫中的人,所以不知怎么顶撞了,来太子府寻江桃里的怀玉公主。
事情发生在太子府,江桃里作为太子妃不能独善其身,无法只得匆忙赶往。
江桃里甫一进去,便瞧见跪在地上双眼通红的木婉儿。
她瞥见旁边一身湿漉漉的怀玉公主,总算知晓为何向来脾性好的怀玉公主,会生这般大的气了。
木婉儿无位分,在太子府中身份很尴尬,江桃里待她也未曾有过半分苛待,还唯恐她来招惹自己,让她吃好喝好。
但她自己却待不住,或许是生在乡野中,自带一种盛京人没有的活泼生气。
她也毫无任何架子,也不曾以救了太子而得意洋洋,太子府中的人对她的印象,渐渐就发生了改变,不再如之前那样抵触。
木婉儿和太子府的人相处融洽后,还非要包揽府中的一些杂事,说是白住在太子府于心不安。
太子都不说什么,江桃里见状也就任由她去了,结果谁知晓今日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事。
即便江桃里不仔细去探究,也大概明白是怎么一会儿事。
大约是木婉儿在府中充当侍女端茶倒水,不小心将茶水全倒在了怀玉公主的身,所以才引得对方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