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齐妟今日将人放回来,本就心中诸多不爽,此刻更是一肚子的话,自是不肯轻易将人放过,捏着她脸颊上的软肉。
“以后就待在这个院中,此处几乎都是我的人,不许出去接近他半寸,等他的新任太子妃敲定后,我便带你出去。”
“晓得了。”江桃里半眯着眼,勉强回应着。
“认真听!”他锋眉一蹙,眼神凛冽。
江桃里打起精神,伸手抚了抚他的头,跟劝狗般道:“你说,我听着。”
“别以为他对你温和过几日就是喜欢你,别忘记了,他浑身的心眼子比你身上的毛孔都多,不过是见我在意你,这才也眼巴巴地凑过来抢人。”他表情古古怪怪地弯酸。
“你要记住,他是个不要脸的贱男人。”
“……”
江桃里闭眼不听此番鬼话。
弯酸完后他又恢复以往矜骄,捏着她的后颈,转了话:“娘亲,我已经从陈云渡的手中抢回来了。”
“娘亲可有受伤。”江桃里猛地睁开眼,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低眸看着身下的人,满脸是欣喜。
乌发垂落扫过脸颊,带起丝丝痒,他漫不经心地用手指卷着垂落的发。
他的视线落在眼前雪肌上,喉结滚动瞬,微微别过头:“身无伤痕,但病严重了,不宜大肆搬动,我将人安顿在外面,请了最好的大夫每日看诊,衣食住行皆是从我府上出,用的是最好的……”
“你什么意思?”越听越怪异,江桃里警惕地打断。
他轻哼着瞥了一眼,精致的下颌微扬,姿态散漫,其中意味不言而喻:“我要什么,桃桃怎会不知道。”
话落下,唇上一软,被小猫舔了一下似的带着濡湿。
一触即离的吻还不待他仔细感受就撤开了。
他不满地单手扣住后颈,唇寻去,加深这个吻。
最后将人吻至雾眼朦胧,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幽幽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她红肿的唇上。
“我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个轻描淡写的吻,我要你从头到尾的每一处。”语气平静。
江桃里颤着眼睫,紧紧捏着被衾,心中升起莫名的紧张。
好在他只是说完就拥着她躺下了。
“睡吧,改日我杀了陈云渡,你再履行之前的诺言。”闻齐妟捂住她的双眼,不让她看见自己眼中的赤红的渴望。
江桃里顿时松了气,现在只期盼着陈云渡先不要这般快死。
至少得等她离开了太子府后再死。
但还不待江桃里从太子府离开,盛京先起了动荡。
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开始流传,当年德贤皇后生产下的双星,不忍薨死就密隐瞒了一个,两人如今正轮流当太子。
天下哗然,议论纷纷。
双星祸世,一为阳,二为阴,气运冲撞了国运,此乃不祥之兆。
不管事情真假,大周这些年的灾祸都算到了太子的身上。
前几日圣人换了不少的曹氏人,大力推举科举制度招揽不少的寒门入士。
氏族察觉到圣人欲要削其权利,揽权多年的氏族人人皆自危,自当以事先自保为己任。
暗自拥簇卫宣王的氏族,抓住这样的流言蜚语肆意夸大,欲要激起民愤。
前几日盛京长宁街头跪了不少人,他们都往自己身上浇了油,刹那大喝一声双子祸心,闻氏皇族弃百姓骗天神,不堪为天下至尊,他们要上天状告,话音一落就引火自焚。
玉竹当时正在外面替江桃里买糕点,见到热闹本是心中好奇去瞧一眼,结果撞见了这样一幕,当即吐得脸色惨白哆嗦不已。
见了这样一事,玉竹许久都没有缓过来,回去时难免被江桃里注意到。
江桃里本以为是外面的人见她如今落魄了,所以欺辱她院中的下人,逼问了几句才知道原来是这等事,脸上的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的。
她不明白世上为何有这样的偏执,不珍惜得来不易的性命。
闻齐妟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得知,她这几日她夜不能安,每夜都会来房中陪她。
江桃里奈他不何,只得随他去了。
盛京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且事关太子,闻齐妟自然也受到几分影响。
前几日被周帝唤去指派了暗令,最近几日恐怕也不能随时将江桃里看住。
夜间闻齐妟将人抱在怀里,将脸埋进她的颈间。
“过几日我要出一趟盛京。”
江桃里装睡不回应他。
他也不管她究竟有没有听见,接着道:“我在你这里放了人,这几日若是你被旁人诓骗去了,就算是天涯海角,我都会将你抓回来,弄死。”
语气不同于以往,似在平静地阐述事实。
江桃里依旧不动弹,也不知究竟有没有听见。
忽然手中被塞进了冰凉的东西。
江桃里触及后猛地睁开眼,是一柄巴掌大小的弓弩,做工精致一看便知非凡品。
为何给她这个东西?
她不明所以地抬眸看他,一双眼睡得雾霭弥漫,宛如骤雨过后青荷上盛着的露珠,干净得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