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桃里本来已经想到办法,能将人从诏狱弄出来,在外也寻了一个小院子,想着暂且将人安顿好,等到一年以后再一起离开,结果临到最紧要的关头人不见了。
她暗自派了无数的人去寻,都没有打听到一点的消息,最后才想起一个人来。
齐妟要她去求他,而她半分没有去的心思。
其中究竟有没有他的手笔,江桃里不敢多想,只能怀揣着不安,暗自派人查着金三娘的去向,皆一无所获。
月前。
江桃里入了一次宫,觐见了皇后又被授了命令,为少将军相看夫人。
这次江桃里没有拒绝的心,接了下来,而且还认真地向怀玉公主请教了少将军喜欢什么。
怀玉公主不疑有他,全权告知。
百花争艳好时节。
太子妃欲要举办一场百花宴,邀请了不少的盛京中的名门贵女,以及未婚配的世家子弟。
这次举行就在太子府上。
百花宴当日,摆开琼筳,才子佳人皆坐赏名花,美酒佳肴相续笑谈,风雅至极。
只有江桃里坐立不安,因为迟迟没有听见,少将军前来的通报声。
之前是她太单纯了,想着拖延时间等着太子回来,却忘记了有些人自有神通。
她不太确定娘亲是被景荣将军带走了,还是被他带走了,只能先试探他这边。
宴会已经过了好一会儿,江桃里还是没有听见通报声传来,渐渐疑心自己是否有朝着少将军府递交拜帖。
好在过了一会儿,那通报才姗姗来迟。
那一声声“长平少将军到”,立即就安抚了江桃里不安的心。
宴会已过一半,众人还当少将军不会来了,结果看见那人穿了一袭常日不曾穿的风雅衣袍,缓步而至。
今日的闻齐妟穿了一袭玄色长袍,腰束了金织腰封,汵汵配饰相撞,自有雅量,但一落座风雅皆散去,松懈的邪肆尽显。
他单手支着下巴,似嘴角含笑道:“太子妃倒是次次设宴不忘将军府。”
经由这样提醒,众人暗自一想,还当真是如此。
旁人不知其意,他绝对知晓为何每次都有他。
江桃里坐在上边,听出来他言语中暗含的恶意,手搭在身下的垫子上微微扣紧,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意对着他。
“少将军年少有为,是国之栋梁,皇后娘娘时常念叨未见将军喜宴实为遗憾,百花宴,百花齐放,想着总该有少将军喜好花。”
众人的目光瞬间落在了闻齐妟的身上,这才恍然,原来这几场宴会都是为的少将军而举办的,一时之间各种思绪万千。
无人知晓他面具之下的笑意寸寸落下。
他并未回应,懒倚在椅子上,一口口地饮着酒。
良久,他眼中渐渐泛起了潋滟的华光,眼皮虚虚一抬,那视线便湿漉漉地落在上方。
那种感觉又来了,黏糊糊的,潮湿的视线,似化作了实质萦绕在她的身上,怎么也甩不掉。
江桃里强忍着那样的感觉,一口饭菜都未曾咽下。
终于熬至宴尽,陆陆续续地有不少人乘兴而归。
齐妟不见了。
江桃里目光环视周围,并未看见方才还立在那处的人,顷刻紧张地站起了身。
惊斐见后上前搀扶。
“无碍,此间剩下事宜交由你处理,我先一人回去。”江桃里佯装困顿,伸手将人抚开,兀自朝着一旁走去。
因为是太子府,所以惊斐不疑有他,留在了前厅处理着后边事宜。
江桃里根本不知道,他究竟跑到了什么地方去了,只能漫无目的走在林园中。
太子府宽大,甚多还没有来得及开垦之地,皆被建造成了园林。
春分时节,春回大地,林中的树都抽了新枝丫。
江桃里早已经吩咐了府中的人去前厅,现如今这边园林无人会来。
她没有走几步就被一双手拉住。
她还来不及惊呼,瞬间就被抵祗在巨大的榕树上,后背被磨得生疼。
酒气喷洒出来,带着炙热的气息,犹如万千根针扎在肌肤上,她瞬间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叫啊,怎么不叫了,太子妃。”带着醉意的声音似含着轻笑,轻佻地呢喃:“叫得真好听。”
他低头无意地用面具碰上了她如花娇的脸,呼吸一瞬不瞬地交缠着。
他感觉醉意更甚了。
方才许是不该饮这么多酒的,可不饮酒便压抑不住近乎狂跳出来的心,就如同现在一样。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将囚在牢笼中的小羊,叼颈撕扯了。
冰凉的鼻尖被蹭了蹭,江桃里瞬间别过了头,这才小口气地呼吸着。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江桃里喘息着开口。
闻齐妟听此话,眨了眨泛着醉意的双眸,目光落在她轻启的桃粉唇上,隐约可窥见一截殷红。
他漫不经心地道:“自然是想和太子妃玩会儿啊。”
“没有玩儿过呢。”他恶劣地勾着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