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柔,她胸无点墨根本念不出这么多好诗,前两首已经耗费她全部心力,你就不想赢她一次?几月前她使出诡计抢走了大皇子,你当真就不生气?她得到了却丝毫不珍惜,前段时间跑去楚风楼鬼混,整个上京城都在嘲笑殿下。今日半夜跑到湖上私会情郎,如此肮脏下作之人,怎么能让她抢走我们上京城三大才子的风头?”
莫怀柔的目光落在季语白身后的窗户上,窗户上印着一个男子的身影,她覆盖住眼皮,隐下伤情说道:“这是别人的家务事,我们不用管。”
季语白听不到她们在聊什么,哂笑,整条画舫的女子们都来一遍也不怕。
她们是以单薄之力,对抗中华上下五千年啊,如蚂蚁与大象对峙,除了一根脚趾碾死别无出路。
唯一郁闷的是,错过了捕鱼的时间,明日得重新撒饵。
肩膀微微一沉,季语白转头望去,宫玉桑含着笑给她披上了披风,他柔声道:“驸马江风大,别着凉了。”
“你怎么出来了?”季语白看向嘴唇泛白的宫玉桑 :“呕吐好些了吗?”
“里面闷人,越发觉得想呕。正好外面热闹,出来透透气。”宫玉桑眼尾往下坠:“鱼鱼是不是怪我自做主张了。”
“别多想”季语白怜惜的搂了搂宫玉桑的肩膀:“船沿没有围挡的栏杆,你跟在我身边,小心别掉下去了。水下撒了鱼饵危险。”
“我会乖乖听你话。”宫玉桑暧昧缱绻往季语白脖子上靠,两人气息交融情意绵绵。道:“鱼鱼诗作才华艳压群芳。”
她才华不好,诗作精绝的是她那些优雅迷人的老祖宗,她道:“谬赞。”
宫玉桑眼中写满了惊艳,就像一个人以为自己捡到了一块普通石头,结果有人告诉你,它是价值连城的夜明珠的那种惊喜和惊艳,他轻咬耳朵:“鱼鱼以前是藏拙么?”
气息轻柔挠着季语白耳朵,酥酥|痒痒。妖且乖的宫玉桑令季语白心神一荡,她为了掩饰心慌,板着脸道:“嗯。”
她看向对面,见到画舫才女们看到船舱出来的宫玉桑,嘴巴像吞了鸡蛋的张开。谁能想到季语白画舫上坐着的是宫玉桑!并不是野男人!
许多刚刚说过季语白冤枉的女子们,纷纷尴尬的闭了嘴抬不起头。
“参见殿下。”
“不必多礼。”
被这幕刺伤的莫怀柔停住推拒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宫玉桑与季语白两人看,眼眸发红。周云阳见到好友的不对劲,转眸看过去,激将道:“季语白在殿下眼前出风头,你不将她比下去么?”
周云阳与莫怀柔交好,知道她将宫玉桑爱到骨子里。
季语白这边不知道她们还在墨迹什么,催促道:“你走不走啊?”
对面船上一个声音,挺身而出,莫怀柔道:“三局三胜--
还有一局!”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董淑兰◎
季语白视线往莫怀柔脸上一放,她容貌不赖,满身书卷气,长成了闺阁男子们心仪的样子。
莫怀柔的视线与季语白半空中相撞,刺啦冒出火星子。
画舫上的女子们又惊又喜,欣赏季语白才华是一回事,希望本方赢是另外一回事。莫小公爷乃是上京城最富盛名的才女,诗作广为流传。
“季小王爷,赢不了可别发火呀!”
“输给莫小公爷的人多了,不丢人。”
“比诗结束,你也不用急着离开。水域这么大,多一条船不碍事。”
“你出题。”季语白无视对面唱衰的声音,更对莫怀柔挑衅无所谓。谁的才华能干得过她优雅迷人的老祖宗呢!除非老祖宗本人亲穿到场。
“以月为题。”莫怀柔语气低沉。
一开始季语白还未注意,直到莫怀柔的眼睛时不时往这边瞟几眼,季语白才隐约明白什么,莫怀柔她在看宫玉桑,余情未了么!
季语白心里不太乐意,感觉皮肤上刺刺的不舒服,不客气道:“这次我先来。”
“咏月
月轮端似古人心
皎洁高深处处临
纵在波涛圆缺定
照尘尘亦不能侵。”
宋代释樟不的诗,夸奖了月的高洁,咏诗以明志。
同时,季语白也是在提醒莫怀柔,宫玉桑是她的夫郎,莫怀柔一直往这边看,视线侵犯,不是品行高洁君子所为。
如果说前两首大家还认为季语白是扣光脑髓才作出的诗,第三首就啪啪打脸了她们。季语白的第三首诗文采不输前两首,且三首诗每一首都有每一首的特色和风格。
当朝最有名望的翰林一晚上都做不出一首这样的诗,季语白不到一炷香时间,连出三首。
画舫上爆发更多强烈喝彩声,此起彼伏:“好棒。”
还有几个女子垂死挣扎,尖利刺道:“莫小公爷还未作诗,急什么急?”
所有人的视线往莫怀柔身上聚集,季语白带着看乐子的心态,好整以暇她会作出什么诗,当然无论什么诗都比不过自己的。大庭广众之下,捧得越高,摔得越狠。
莫怀柔目光落在宫玉桑脸上,深沉开口:“
秋思
桑麻日出牛羊下
月桂风生橘柚香
照我故人今数亩
林间相对一徜徉。”
诗作一落满船皆心惊,所有的声音都生生的被掐断了,水面波浪拍打船体发出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