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为什么他会提起张毅清?
楚京严和俞盏的想法大同小异,放肆笑了一通后,他不服气的语气问,“张毅清是谁?为什么他的名字能和我并排?”
迟于没应,盯着目光疑惑的俞盏又看了会儿,他伸手点她的额头,问题转移,“你跟他说。”
“…噢,张毅清就是个普通的男的。”
最终,俞盏这么回答。
再多的措辞她不想讲,温馨的场合不应该提无关紧要的人。
没必要,也不值得。
*
凌晨五点,天空有了变化,远处的光芒似有若无在转幻,原本的灰白色一点点散去,变成橙红。橙红相加,绽出层次感,斑斑点点的云绕着一轮即将升起的红日浮现在众人视野。
俞盏又一次拿出相机拍照,拍完天空,镜头转到天桥下,拍川流未止的车。
这个城市是不会睡着的,任何时刻都有人在醒。
所以她失眠不是大事啊,睡不着就不睡,这大概就是他们想告诉她的话。
她领悟到了。
无所谓。
放轻松。
都会过去。
都是普通人,都在普通的过。
迟于看见她收相机,等她装好,把她的相机包接过来。
“去吃早饭。”他扯着她的衣袖,跟她交代。
俞盏点头,以别扭的姿势和他一同下天桥去找楚京严,二十分钟前,没抗住困意的楚京严同学睡了过去。
楚京严睡在车子后排,车是老宅的司机送过来的。
车子送到司机叔叔顺便把他们的山地车也带走。
俞盏自觉上了副驾驶,把安全带系好。
迟于调好车内的温度,发动引擎。
绕城开了有半个小时,在一个不起眼的早餐店前,车停下。
楚京严也被喊醒,三人陆续下车。
老板在收拾桌子,看到迟于时颇感意外:“小于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转而又道,“小盏?”
俞盏快速点头,也认出了老板,老板是延陵人,也是她刚来上京那晚他们给她买的那碗炒河粉的烹饪者。
叔叔不再干夜市了,开起了早餐店,俞盏还没尝过叔叔做早餐的手艺,很期待。
“还是老样子?”叔叔的问题是对着迟于问的,通过这个问题,俞盏判断出他常来。
迟于点头,把菜单推给楚京严和俞盏让她们自己点。
“我跟少爷一样。”楚京严懒得看菜单,他困倦着问俞盏,“你呢?”
俞盏:“我也一样吧。”
她有些选择恐惧症,而且她想.少爷嘴那么挑,他喜欢的东西肯定就是经过筛选后的。
果不其然,那些食物呈上来,每一道都符合俞盏的口味。
都是延陵特色早餐,从小吃到大,爸爸工作不忙那几年每天都会给她做。
“叔叔手艺比以前还好,”俞盏喝着面前的那碗咸粥,由衷夸赞,“一点不比米其林大厨逊色。”
“那你常来啊。”老板边帮其他客人盛饭,边朝这个方向笑喊,“什么时候来都行。”
俞盏浅笑应好。
二十分钟后,饭被清光,三人起身跟老板告别,迟于和楚京严先去开车,俞盏多和老板聊了几句,聊起迟于,老板冷不丁道,“几年前他跟我学过做饭,也不知道现在厨艺退步了没。”
“他做其它事都跟天才似的,但做饭不行,刚学做饭的那半个月,手上不知道留了多少疤。”老板笑着浸入回忆,“但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我的魔鬼训练,他的延陵菜比我做得都要好。”
“对了小盏,你知道他怎么想起要学延陵菜吗?悄悄告诉你,这个问题是你阿姨让我问的……”
后面叔叔又说些什么,俞盏有些不记得,窝在后排休息时,她一直在思考他为什么要学延陵菜。
最初以为是天赋,迟叔叔也会做饭。
可原来不是,是后天的修炼。
俞盏把身上的毛毯往上搭一些,继续思索这个问题。
后来,思索太久太深,脑子有些转不动,她不自觉睡了过去。
楚京严一转头看到这一幕,惊喜道,“睡着了耶。”
迟于循声扫了眼后视镜,发现女孩低垂着头,安安静静的,一动也不动。
他低嗯了声,把后排的窗户合上,温度调高,车子继续往前驶。
四十分钟的车程过去,车速逐渐变缓,在单元楼下减为零。
好不容易睡着,两人都不想叫醒她。
互相对了对视线,迟于和楚京严下车。
他们抽了一根烟,又散了散味道,车上的人仍旧没有要醒来的征兆。
楚京严趴在窗户上看了看,跟迟于打商量:“要不把小盏叫醒?车里睡得不舒服。”
迟于透过玻璃也盯着她看了会儿,出声说:“先别叫。”
“那——”
楚京严的话并未说话,就看见迟于把车门打开。
男人的动作放到最轻,用毛毯把俞盏的身体盖住,隔着一层毯子,他弯腰俯身,一手拖住她的腿弯,另一只手撑住她的背。
她很轻,比他想象的还要轻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