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致打量了一下这个空间，发现格局和她家一样。
只不过装修风格截然不同。
他家装修过于简单，全屋智能家居，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品，整体灰白，像样板房。
迟于拿上外套从卧室出来，一抬眼瞧到她在客厅里左顾右看。
“随便参观，”他到她面前，用同样霸总的语气跟她说，“有什么看上的东西直接拿走。”
俞盏：“……”
这人不是第一次说这话，她都已经适应了。
但她没有看上的东西，看上的人倒有一个。
因而顿了顿，俞盏捏住他的衣袖。
关系转变之后，她发现她不自觉就想和他亲近。
迟于扫见她的动作，一本正经问，“这衣服料子那么硬，有什么好牵的？”
“……”
她准备松开，发现他一反手把她的手勾进他掌心，“牵这个不比牵那个强。”
俞盏的手又一次被他握住，他手心的温度一点点传给她。
没径直出门，迟于先引着俞盏去了趟储藏间。
储藏间门口的那列柜子里躺了一个丝绒盒。
迟于把盒子拿出来递给俞盏，跟她说，“妈给的。”
俞盏的注意力都在那只晶莹漂亮的手镯上，语言系统一时迟钝，无意识说了句，“哪个妈？”
话音刚落地她就察觉到不对劲，急忙找补，“我的意思——”
“暂时是我妈？”迟于故意打断她，眼尾微微上扬。
“……”
俞盏观察着他说这话时的神态，就觉得——
他适应关系比她适应的快多了。
“太贵重了。”俞盏没接他的话茬，将话题转回去，“我不能收。”
迟于当作没听到，不容拒绝把盒子塞到她口袋。
“走吧，出门。”他自然搭上她的肩，把她往外带。
顺势着，这个话题被跳过。
直到下了楼，在单元门口前的小径上走着路，俞盏才想到闻阿姨送她手镯的另一个含义。
“闻阿姨知道我们在一起了？”她问身边的人。
迟于轻点了下头，无比自然地应声，“知道。”
可他们不是在一起还不到十小时……阿姨消息好灵通。
凌晨五点，天色仍是一片昏暗，没有朝霞，只有冷。
幸好穿得厚，把身子往衣服里缩一些勉强可以御寒。
他们在小区楼下走了一圈，迟于去开车。
迟于：“带你去个地方。”
俞盏点头，没问去哪。
坐上副驾驶，她看见车子往高架上开。
行驶约有半个小时，一家甜品店前，车停下。
时间还早，临街的店铺却很热闹。
早餐店开着、水果店开着、蛋糕房也敞着门。
俞盏想起她曾看过一部韩剧，剧中有句台词讲——如果你曾经在凌晨三点难过或害怕，请记住我们正在准备甜甜圈。
这就是凌晨‘三点’的景象，没有噩梦，没有无法入睡的焦躁和恐惧，只有甜甜圈的香气，只有心安。
迟于停好车，牵起俞盏的手带她进了那家甜品店。
在后厨忙碌的店长见他们进来放下手里的活儿。
“材料已经准备好了，”店长笑问，“是现在开始？”
“嗯。”
迟于偏头看向身侧迷茫的俞盏，言简意赅对她道，“准备和你来个厨艺比拼。”
俞盏：“……”
菜品不一定比得过他，甜点肯定能。
十几岁她做的饼干就可以摆摊卖了，她才不信他会赢过他。
注意力成功被转到比赛上，俞盏忽略了他们到这里来的原因。
她和他不在一个空间制作，两人各自占领了一片空地。
师傅给俞盏送来很多食材告诉她烹饪工具的具体使用流程，问需不需要帮忙。
俞盏摇头：“我自己来就好。”
“那您有事叫我。”
俞盏：“嗯，谢谢。”
师傅离开后，俞盏清洗起保鲜盒里的蓝莓，迟于不怎么爱吃甜的，蓝莓味的饼干勉强可以吃上一些。
软化黄油加糖打发、加蛋液、倒入牛奶……筛面粉、拌成团……①趁着材料冷藏，俞盏悄然往另一个工具房走。
隔着透明玻璃她可以观察到一些情况，她看到他好像是在和老板学做蛋糕，神情专注。
停顿几秒，她轻咳一声，里面那人抬头。
扫了她一眼，那人若有其事问：“怎么还作弊呢？”
俞盏：“…没作弊。”
迟于：“噢。”
嘴上说噢，行动却是——把他自己做的蛋糕往隐蔽的地方放了些，避免被看到。
俞盏：“……”
折回自己的地盘专注自身做她自己的东西比较好。
天光亮起时，俞盏的饼干出了烤箱。
她取出一些放在餐盘中，然后拿起餐盘往外。
她以为迟于行动缓慢还没制作完成，需要等他。可实际情况是他已经在大厅站着，手里捧着一块千层蛋糕。
蛋糕外部没有多余的装饰，光滑的表面呈现出浅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