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送他,其实就只是在他进行繁杂的报道时陪在一旁,帮他挡住来要联系方式的热情的学姐以及学长们。
她那天跟着林澳港晒了一天,走到他宿舍铺床铺的时候脸色爆红,好在她哥也不是没良心,去便利店买了冰水和冰袋让她捂着降温。
她胳膊酸痛,不想一直举冰袋,林澳港就把冰袋接了过去,像小时候那样帮她拿着往脸上贴。
林澳港:“还是运动量太少,今天才走了多少路?”
“一万二,不少了。”冰凉的体温让她舒服地眯了眯眼,她撒娇说,“我超级开心你到这里上大学。”
林澳港:“超级开心是多开心,说出来让我听听。”
“超级开心就是——”话语戛然而止,因为,下一秒,她看见宿舍房门忽然被人从外拉开,迟于和楚京严正拉着行李箱站在门栏的位置,用复杂的神情盯着她。
“……”墙壁不隔音。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不了解他们三个任何一个人的专业,也没想过这世界这么小。
“是什么?”林澳港见她没后文,手上的力大一些,冰袋贴她脸贴得更紧。
“……”
不知沉默的气氛持续了多久,只知道那天,迟于讲的第一句话是——
“俞盏,你要不要给我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第二句——
“这个把手放在你脸上的男的是谁?”
俞盏:“……”没放她脸上,这不是隔着冰袋么。
她哥显然也处于困惑的情绪,说是困惑,凉薄和冰冷更多。
他哥同样发出三连句。
“他又是哪位?”
“为什么要和他解释?”
“俞小盏,把头给我转回来,不准再看他,看我。”
“……”
后来也不再需要她再说什么,因为他们自行内部解决。
她和楚京严被赶出宿舍,那两人在屋里协商。
约有半个小时,屋门才打开。
都没有挂彩,没有打架,她提着的气在那个时刻松掉。
……
在她的印象里,他们关系还不错。
哥哥要买房子,他知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迟于见她默不吱声,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了下手,往她面前走了几步,他跟她说:“我以为你哥是为了金屋藏娇买的这房。”
俞盏:“……”
男人没指望她回答,抬抬下巴,示意着衣帽间的方向,问她方不方便进。
俞盏:“方便。”
她哥没有金屋藏娇,她更不会。
把屋子走了个遍,取出十几个机器。
小十科普这些机器是专门用来吸甲醛的,比市面上任何一款产品都要有用。
听到这话,迟于放下手里刚喝一口的冰水,抬了下眼皮,对小十说:“你挺智能。”
小十骄傲回:“当然,我是行走的百科全书。”
……
结束工作,俞盏出于礼貌,问工作人员有没有吃过晚饭。
而听不出她只是礼貌并没有其它含义的那个工作人员直接道:“没有。”
俞盏:“…那我去给你煮碗面?”
“为什么是问句?”他轻扯了下唇角,捏着那个除甲醛的机器,闲闲拨动上面的齿轮,“你想煮我肯定不会拦你。”
“……”
冰箱里剩下一些她们火锅没用完的食材,俞盏取出。
调料包不太全,她准备用火锅底料代替。
热水正烧着,原本在客厅接电话的男人拉开玻璃门跨进来。
“得十分钟。”俞盏以为他等不及,把火开大一些。
迟于嗯一声,突然跟她讲:“你出去,我来。”
俞盏:“嗯?”
“你不是不喜欢做饭。”他随意的一句话浮现在空气中,俞盏些许跑神。她不成想过她记得她的喜好,她曾跟他还有楚京严说她喜欢做甜点可不喜欢做家常菜。
火焰被调到最大又关小,屋外的风透过窗户缝隙缓慢钻入。
俞盏看见他拿起案板上的刀熟练地切起午餐肉,那天他在厨房煮粥,她只是远观,今天距离近,她确认他不是新手。她看到他虎口处的疤痕了,不知道是不是做饭留下的。
迟于瞧她没有要走的意思,抬起胳膊把抽烟机打开。浅淡的烟雾消失,机器兢兢业业在运行,下一步,男人拿起了装着葱花的那个保鲜盒。
“别放葱。”俞盏下意识开口阻拦。
迟于停住动作,投掷出一个疑惑的眼神。
“我不吃葱。”俞占小声说,“我也想蹭一点点面。”“面挺多的,你应该吃不完。”
迟于瞥了她一眼,轻扯唇角,说起另外的话题,他毫无预兆道,“喝酒还没喝饱?”
“……”
俞盏已经开了全屋的通风系统,屋子里的酒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小十也做过酒精检测,说酒精浓度很低。狗鼻子才会这么敏感……
俞盏尽量淡然回应:“饱了,又消化了。”
确认迟于没有往锅里放葱花,她松了口气,伸着头继续观察起他的行动。眼看她的头发离燃气越来越近,男人抬手捏着她的家居服衣袖把她往后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