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羞什么嘛,我们是夫妻,做这些事名正言顺。”
花翠兴致正浓,赵齐明越反抗,她反而越有兴致。
也不知道是哪几个字眼戳中了赵齐明,他红着脸看着花翠,反抗的力度慢慢小下去。
“......嗯。”声音细若蚊呐。
赵齐明是花翠遇到过最温驯的人,同时也是最具有服务意识的人,她稍微一皱眉,他就紧张得停下来,忙不迭问是不是他让她哪里不舒服了。
“没有不舒服......”花翠下意识地舔了舔唇。
“渴了吗?我去接杯水给你。”
花翠一愣。
赵齐明也后知后觉现在的情况不适合中途去接水,他尴尬又羞恼地低头,恨自己没脑子。
正准备算了,花翠却突然没忍住笑,她嗓音带着缱绻和几分淡淡的怀念。
“嗯,我要喝凉的。”
......怀念?怀念谁?
赵齐明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恋爱中的男人是最敏感的生物,也是最聪明的福尔摩斯,任何细枝末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而花翠呢,她任由自己放空大脑,眼睛望着赵齐明,心却早已飘远,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起“上辈子”了。
赵齐明刚刚问她要不要喝水的时候,花翠一下子就想起上辈子的王八前男友,两人明明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却在那一刻,花翠看见了王八前男友的影子。
作为一起胡闹过的童年玩伴、相爱相杀的青梅竹马,后来大学重逢又鬼混成情侣。
花翠和他交往的时间不是最长的,更不是最短的,既不是最轰轰烈烈最爱的,也不是分手场面最壮烈的。
但对花翠来说,却是最难忘的。
分手后,两人依旧做着朋友,她那个王八前男友就捏着好朋友的身份牌,看着花翠身边的人换来换去。
情人千千万,而好朋友却只有他一个。
花翠惆怅地移开目光,随后微不可闻地叹气。
可惜,她没了。
因为该死的车祸。
花家人丁稀薄,比起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奶奶的后半辈子花翠更寄托在王八前男友身上。
虽然她是个坏蛋,虽然她时常欺负他,虽然她就爱伤害他,但也是真心将他视作自己亲人。
毕竟男友都是暂时的,只有亲人才是永恒的。
花翠回神,从自己已经死过一会的伤感中走出来,见赵齐明仍神色怔怔,她捏了把他脸蛋:“宝贝,发什么呆呢?”
语气甜蜜蜜,之前那点怀念早已经消失殆尽。
赵齐明望着他,最终还是把即将蹦出喉口的话咽回去。
“......没什么。”
其实他想问,刚刚透过自己,她在想着谁?透过他,她在怀念谁?
在他心里,花翠永远是乐观、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赵齐明第一次见她露出这种类似惆怅失落的表情,他甚至不知道是谁让她难过了。
周亥文吗?
但赵齐明又觉得这一切毫无意义。
毫无意义。
*
重回村里,花翠又恢复每天割猪草喂猪的日子,她懒洋洋地赖在薄被里不肯起,屋里已经没了赵齐明身影,他起得一向比鸡早。
“呀,这是怎么搞的?”李桂芳的大嗓门在院子里响起。
花翠竖起耳朵,怎么了?
李桂芳:“咋又流血了,严不严重啊?”
“......娘,我没事,只、就是不小心的。”紧接着是赵齐明的声音,他语气有些不自然。
花翠听明白了,明白得不能再明白,赵齐明这是早起换药,然后运气不好正巧被李桂芳看见。
她面上一热,脸皮难得薄了回。
不仅是花翠,赵齐明也没想到昨晚这一闹,竟然让小腹好不容易开始结痂的伤口再次迸裂。
花翠昨晚问他伤口怎么样,反正就是红着脸说没事说不疼。
院子里,李桂芳还在数落:“咋不小心,不小心成这样了?跟你说了多少遍,好好养伤好好养伤,你非......”
剩下的话陡然消音。
李桂芳大概也突然反应过来昨晚是什么情况,她战略性地咳嗽声,委婉道:“不管怎么样,该节制还是要节制的。”
赵齐明臊得恨不能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含糊着“嗯”了声。
“过几天就是你姐生日。”李桂芳连忙岔开话题,提到赵齐兰,她又有一肚子牢骚要发,“我看她就是心里没我这个娘,没有这个家,做娘的想见见她,还得三番五次去请。”
“二姐也是工作忙,没时间......”
“哼,又苦又累的活,她有什么放不下的!”
对于二姐和亲娘间的矛盾,赵齐明深知两个人都是嘴硬心软,旁人再怎么劝都没用。
“二姐过生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您就别说这些扫兴的话了。”
李桂芳面色不虞,但好在没多说什么,哼了声才作罢。
时光流逝,原身在农忙时猝死的死亡flag不知不觉就破灭,农忙结束后,田地里的劳动压力也小了很多,为了庆祝,村里每年都会请戏班子来唱戏。
去年在四队唱,今年轮到五队。
“想去凑热闹就早点说,我好给你们炒点南瓜子,看戏的时候当个零嘴。”说是说“你们”,李桂芳眼睛就盯着花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