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你出生就拿笔,也没道理画这么好吧。
阿青放下杯盏,轻描淡写:“不记得了。”
苏缈便知道,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他就是个迷,不像个正常人,甚至不像个人。
见他这副懒得理人的样子,许是真的累了,苏缈作罢:“算了,你休息吧。”
总归今晚是借他平了两桩事,一件是灭火,一件是躲藏。
得谢他。
苏缈轻轻拉开门,门外已恢复了寂静,西厢房那头又睡成一片。
她回头,提醒道,“明天记得把脏衣裳给我。”
次日阳光晴好,一大早的,苏缈就看见她的窗台上放着套白色衣裳,叠得好好的。
还真没跟她客气。
苏缈拿了衣裳,正要找个盆儿去洗,突然就听到樊音又尖又惊的声音。
“呀,师妹,你昨晚去哪儿了啊!”
师姐三步并两步地就跑到她跟前,那一脸担忧真真儿的。
是哦,她昨天晚上应该去哪儿了呢?
第34章 再遇张骁
“昨晚?”
樊音:“对啊, 你去哪儿了。昨晚厨房失火,我们都去救火,居然到处都找不到你, 可给人担心死了!”
苏缈摆出一脸的惊讶:“厨房失火了?!”
樊音更惊讶:“你不知道啊!”
昨天夜半失火的原因, 后来找到了——
曾书阳这小子正逢长个儿,本身吃得多,却还得分自己的口粮喂狐狸,这肚子就整日里都空空的。
玬珠本不需要吃东西,也曾装模作样出去捕食, 奈何架不住他热情投喂, 加之自己也是个好吃鬼,就真的吃了曾书阳的那份儿。
这小子晚上便饿得睡不着, 趁夜里无人,去厨房烤了半个馒头。不料走得急, 忘了把火灭干净。
秦少和自然是要怒上一场的,罚他每天扎半个时辰的马步,这会儿才刚罚完,趴在床上苦于动弹。另有挑水、砍柴、洒扫全包,直到有新的厨房可用。
昨晚还好是只烧了厨房, 不然就不止罚这点儿了。
樊音好奇得很:“别光顾着问我, 你倒是说清楚,昨晚去哪儿了?那么大动静儿, 你竟然不知!”
苏缈面露几分不好意思:“我那个……我昨晚喝了些酒, 醉在外头了。”
“哪儿来的酒。”
“我屋里的。”
樊音便进了她屋, 趴下看床底下。
好家伙, 密密麻麻的酒坛子啊!
“好呀小师妹,这么多酒, 也没说分咱一口。”
摇一摇,全空了呢。
苏缈歉意一笑。
樊音先是觉得好笑,转瞬却又困惑了,“不对啊,师妹,你好好的喝这么多酒干嘛……借酒消愁啊?”
苏缈面不改色:“算是吧。”
樊音放下空酒坛子,也就不问,只是拍拍她的肩,软了声音:“以后喝酒别跑出去喝,大晚上的说不准有野兽出没。”
“知道了。”
此事就算糊弄过去了,但厨房那一地焦土无论如何也糊弄不过去,得重建。
自己能建,但总还得买些材料回来,免不得要去湘临城一趟。更何况,厨房里的米面粮油,火腿干货全都被火烧成了灰,再不去买些回来,光喝西北风也喝不饱啊。
早午饭,一师四徒将就着吃了顿烤兔子。
秦少和拿出五两银子交给陈慕之,让他赶紧把该干的干了。
辛辛苦苦好多年攒下的银子,眨眼就要被嚯嚯干净。
曾书阳耷拉着个脑袋,认错态度良好,才免了又一顿骂。
正巧,苏缈也想进城买些东西。距离她上次露面,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人们总是健忘的,应该不记得她了吧。
她想定两把趁手的短剑用以练功,再给东厢房那位添置两套换洗的衣裳。还要再买些糕点回来,省得玬珠管不住馋嘴,再抢别人口粮。
因这趟下山要拿的东西太多,他们四个全出动了。曾书阳还背了个巨大的背筐,活该他出力。
下山。
“啊……我好累啊,我要累死了啊……我的腰已经不是我的啦……”等买完了米,少年已被压得直不起腰。
樊音免不了心疼,对苏缈说:“正好咱的绣庄你还没去看过,就在附近。我们把东西先放那边,进去喝口水,我也顺便看看这几日的营收如何。”
曾书阳自是一百个赞成。
待去了绣庄小坐,樊音从掌柜那里取了账本出来,翻给苏缈看。
“七天入账九两银子。估算着一个月能有三十几两,刨去成本和工钱,少说有十五六两的收益,你可还满意?”
苏缈:“师姐办事,我哪有不满意的。”
陈慕之在旁边哈哈笑:“你师姐浑身那个铜臭味儿啊,跟钱眼儿里泡过似的。”
“咋了,你闻过?”
“没闻过我也知道。”
原本因钱袋子失守而不痛快着,拌了几句嘴,气氛倒轻快起来。
到底是自家的绣庄,自家的产业,只要好好做生意,好日子就等在后头呢。
几人说笑一阵,便把货物先放在绣庄,打趣着离开了。出了门,径直往隔壁街的贾氏兵器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