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恺歌坐在驾驶座上，随手在手机上点开了一张照片，扔给了在副驾驶上看资料的蒋圆圆：
“问你件事。”
对于绪意在电话里提到的方周歧，郭恺歌还是不得不产生了几分好奇。
“这个是跟我们一起进行‘雨中女巫’计划的玩家，方周歧。蒋圆圆，你今天已经见过一次绪嘉博士了，她有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这个人？”
蒋圆圆也参加过游戏，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她把手机拿到眼前，点击放大，辨认了一会上面的人像，回忆了一遍今天在绪嘉房间里吃茶点的、全部玩家的脸，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
她很肯定。
“这个人根本没有出现的价值，郭恺歌，绪意小姐为什么会提起他？”
第114章 现实世界6
郭恺歌也不知道。
所以他才问的蒋圆圆。
两个人都不知道绪意问题的答案, 剩下的路程里，便随着发动机的引擎声, 在沉默之中一路远去。
又行驶了一会儿, 眼前终于出现了熟悉的白色建筑。郭恺歌在医疗机构的停车场下把车停好，便跟蒋圆圆前往了最底层的电梯，摁下了电梯按钮, 静静等待电梯到来。
在等待电梯的间隙里, 蒋圆圆还在一直翻看手里的报表。等到电梯发出到达的“滴滴”声之后，她迈步走进了空荡荡的电梯间里, 直接前往绪嘉所在的楼层。
郭恺歌紧随其后，也一起进入了电梯, 默默地看着楼层的数字不断攀升。在即将到达目的楼层的时候, 他听到蒋圆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待会见到绪嘉博士之后, 请不要惊讶。”
“为什么？”闻言, 郭恺歌变得有点好奇。
面对郭恺歌的问题, 蒋圆圆明显有口难言。她掂量了好半天措辞, 思考了片刻，终究还是有点无奈地道：“……绪嘉博士，变得比以前更好说话了。”
“总之, 你见到她之后，可以多问点问题。博士能回答你的话，都会告诉你的。”
这下, 轮到郭恺歌有点莫名其妙了。
他记忆中的绪嘉博士, 说话做事都喜欢直中要害, 不喜欢坐多余的事情。郭恺歌清楚地记得, 以前但凡开周会, 要是博士觉得研究人员们提出的问题没有价值, 只会静静地在议题上打个叉号，然后沉默不语。
只要她一分钟之内没有说话，提问的人自然就会知道，绪嘉不想回答自己这个“无聊”的问题，她也毫不在乎这种几乎明示的态度，会让参会的人感到多么尴尬。
绪嘉的这种做事风格，在以前可为她树敌不少，但时间总会证明绪嘉的正确，也会证明那些无聊的问题的确没有被回答的价值，自然而然地，大家也就默认她的行为了。
但是，现在蒋圆圆却告诉郭恺歌，自从“雨中女巫”计划结束之后，绪嘉变得好说话多了，对所有问题都来者不拒，这个转变，的确令人十分惊讶。
郭恺歌开口想问，电梯却适时发出“叮”的一声到达声，提醒两位乘客已经到达目的地了。郭恺歌也就把问题咽回了嘴里，默默地走出了电梯。
到时候等他亲眼见到绪嘉，郭恺歌心中对蒋圆圆话中的疑惑，便自然有了答案，无需在此时此刻，再特意去寻求问题的答案了。
到达绪嘉所在病房楼层的时候，天色明显已经晚了，倒是楼层里十分安静，没有蒋圆圆上次来的时候那么吵闹。蒋圆圆看了一眼打量周围环境的郭恺歌，直接越过他，伸手敲了敲绪嘉的房门。
敲响房门之后，蒋圆圆便收回了手，向房间内呼唤了一声：“博士，蒋圆圆和郭恺歌有事找您……”
蒋圆圆话音未落，“吱呀”一声，门已经在两个人面前推开了。有点意外的是，出现在蒋圆圆和郭恺歌面前的，并不是病房的主人绪嘉，而是嘴里叼着棒棒糖的玩家姚若娟。
“你怎么又来了？”
看见门外的蒋圆圆，姚若娟本来就不善的面色变得更加恶劣。她盯着同样冷着脸色的蒋圆圆，皱着眉头道：
“你一个人来还不止，甚至还多带了一个累赘来。”
蒋圆圆听见她这个说话的语气，心里更加生气。郭恺歌听了姚若娟的话，却冷静地没有什么反应，他伸手拦了拦差点就要发作的蒋圆圆，把头转向了姚若娟。
面对这位游戏里昔日的队友，他也没有丝毫客气。
“我们是来见绪嘉博士的，请让开。”
对于现实和游戏，郭恺歌向来分得很清。在游戏里，他或许可以考虑利益，跟姚若娟合作通关，但在现实世界里，作为“系统”的主要研发人员之一，郭恺歌绝对不会跟姚若娟这种游戏狂热爱好者同流合污。
郭恺歌的态度很明显，姚若娟很简单地，就从他的脸上看出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她冷哼一声，从门的位置让开，侧身让两个人走进绪嘉的病房：
“你们进去吧，”姚若娟对郭恺歌和蒋圆圆道，“我走了。”
说着，姚若娟便不再看他们两个，把手上的棒棒糖重新放进嘴里，大摇大摆地消失在视线里。
蒋圆圆看着姚若娟嚣张的背影，哼了一声，径直伸手推开门：
“别管她，我们进去。”
两个人无视了姚若娟的挑衅，走进了绪嘉的病房里。奇怪的是，夜晚时分，病房里却漆黑一片，一盏灯都没有开。只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被拉开的窗帘，从一片黑暗中望去，可以看见繁华璀璨的城市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