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生气了。”他低头看她, 态度诚恳, “我昨天就是有点生气太冲动了,对不起…”
冉竹在喉咙尖轻轻“嗯”了声, “我知道,没生气。”
她的神情太过寡淡,梁慕亭分不清这话的真假。
“梁慕亭,我这几天想静一静, 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他的质问脱口而出,“给你时间干嘛?”
他太紧张了…
冉竹舔了下唇耐心的同他解释,“我想好好想一下。”
还没等她往下说,他又一次打断。
“你要想什么?”
她安抚似的触上他有力的手臂,轻轻笑了下,“我就是不知道要想什么,才想仔细的想想…”
灰色的长眉温柔的弯着, 极尽自己的极限给他最大的安慰,“你放心, 我不会离开这,我真的只是想静一静。”
他垂着眼思考, 似乎在吸收她的话,眉头始终紧皱着, 最终不情愿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好”。
在承认了梁慕亭的深情以后, 姜冉竹一时间无法面对这个人, 她想她需要时间去消化,去接受,所以在梁慕亭那里她的这种沉默变成了冷落。
他本意是不想说那些伤人的话,不想对她发脾气的,他都想好了,好不容易把人骗回了家,他就是当祖宗供起来也不能再让人给跑了。
可他控制不住,他也是个人啊…
他也会害怕会紧张会自卑会没有安全感…
他不喜欢陆峥看她时深情的目光,他不喜欢她笑魇如花对着另外一个男人,一个,可以与他匹敌的男人,一个与她青梅竹马互相了解的男人,一个让他吃醋到发疯的男人…
望着厨房里若隐若现的身影,梁慕亭重重叹了一口气,闭起眸子靠在沙发上苦笑,十八岁之前怕妈妈离开,二十八岁之后怕她离开。
死别,亦或是生离,哪一个他都不想再承受。
他想,他心甘情愿妥协。
向一个个想她到无眠的夜,一个个对她恨之入骨的梦妥协。
……
姜冉竹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她突然觉得好像只有忙起来她才能感知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存在,至少这样的忙碌可以让她暂时忘却烦忧。
还没下班郎樾就疯狂call她,叫她一起出去玩,她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变成了可以一起玩的关系,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梁慕亭干出的狗事。
她早上和他说的话都是放屁么!
他到底能不能让她静一静啊!
于是在极度不满的情况下姜冉竹被郎樾带到了一个清吧,名唤‘醉初’,名字文艺,环境清雅。
她随着郎樾上了二楼,听他说他们常在这聚,曹雷宁推荐过来的,是这的vvip,大客户。
随着他往里走,到了尽头一个拐角有个缓步台,往前走上几步就是另一个世界,公子哥们玩乐的地方,金碧辉煌。
他们的包箱在最里侧,昏暗的灯光下四五个人,有她认识的有她不认识的,酒精的浓郁在包厢内散开,纸醉金迷。
梁慕亭坐在幽暗的角落里把玩手中的酒杯,浓稠的液体在杯中倾荡。
冉竹好像回到了许多年前,他带她进出风月场,沾染一身酒气把她吻的浑身酥软,醇腻的红酒从他口中渡入,酒香在唇齿缠绵间留香。
她又羞又怕,小手被他紧紧拉着伴着他的节奏与他亲吻,暧昧横生。
朋友身边的女人可能是女朋友也可能是找的姑娘,她不清楚,偶尔也会猜测在那些个不带她来的日子里他是不是也和旁人这般调情。
朋友们接二连三的拥着姑娘们出门,去到她不知道的地方。
他有时也会醉眼迷离,在朋友的哄笑中抱着瘫软的她上楼,她羞耻的身体经不起他的任何挑逗,每每都是一场激烈而酣畅的交融…
常言说,越容易得到的女人,男人越不会珍惜,那时的她正是这样的女人,恬不知耻的迎合他一切需求,还乐在其中…
她瞧着曹雷宁身边那姑娘,面容姣好,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一双美一/腿又细又长,白到发光,娇憨的嘴唇在杯壁流转,她一个女人看着都觉得心动。
曹雷宁的身边从没个固定女人,纯的艳的,高的瘦的,个个出挑,她一直好奇,他都是从哪寻来这些美妙的姑娘,再看郎樾,她和梁慕亭在一起第一年时还有个漂亮姐姐陪着,后来便再未见过,一晃数年,他依旧孤身一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来干嘛的,大概是看曹雷宁泡妞,他身边还有个姑娘,气质不凡,一看就不是风尘之人。
郎樾给她添了一杯果汁,“她是老曹的妹妹,叫安宁。”
这兄妹俩的名字还真是有趣。
刘勇旭在一旁坐着调低了音乐的音量,高声提议,“人到齐了,咱们玩点儿,干喝没劲。”
因为有安宁和冉竹在,他们也不敢玩太疯,就逮着简单的游戏哄两个姑娘玩,十五二十。
游戏规则十分简单,两人相对同时伸手出指,口中报一数字,与双方伸指数目之和相同者胜,输的人罚喝酒,两人都喊中就继续。
最终达成共识,冉竹和安宁输了喝果汁就成,梁慕亭一直没参与其中,到这时才发言,意思是姑娘们娇贵,都喝果汁。
在场的都知道,这话是为谁而说。姜冉竹顿了下抬头看他的神情,那人膝盖撑着手肘盯着桌面,等待着游戏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