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菡一愣,心里一暖。
旁边紫芙连忙将准备好的两支漆盒递给小九。
第二天,玄烨带着漆盒去给太皇太后请安,聊起了这事:“女人就是心小,这么点小事也值当纠结。正好孙儿来请安,想着让您尝个新鲜味,就直接带来了。”
太皇太后上了年纪,牙不太行了,酥糖吃着香,可惜她不能多吃。
奶糖不错,比原来宫里的更新鲜醇厚。
等皇上走了,苏麻喇姑给太皇太后递了盏茉莉花茶解腻:“这乌雅福晋倒是个本分的。”
人也谨慎,丁点小事都要考虑周到,生怕沾上事端。
太皇太后:“本分好,本本分分的,路才更好走。”
宫里日子难熬,放宽心能活得自在,但睁大眼才能活得长远。
要是后宫多几个这样伶俐又本分的,她也就不用挂心了。
太皇太后:“储秀宫新进的那几个如何?可有好的?”
苏麻喇姑:“姑姑说是都还算乖巧,郭络罗格格生得好,人也伶俐,赫舍里格格虽样貌不错,但性子有些跳脱。”
太皇太后:“那就先派两个姑姑过去教教,学得懂规矩了,再让她们伺候皇帝。”
苏麻喇姑:“是。”
储秀宫的新格格们成了近来后宫的新话题。
虽然没人直接跑去储秀宫看新格格,但话还是传出来了——郭络罗格格生得甚美。
季纶不敢把这种消息传到主子耳朵里,实在是外面那些小话有些说得很难听,什么“一代新人换旧人”的。
但他悄悄告诉了紫芙,让她有个准备,防着主子哪天突然听说什么。
紫芙很犯愁:“那这,这该怎么办才好?”
后宫里就没秘密,现在不告诉主子,总有一天主子也会知道的啊!
旁的不说,最近皇上可是只往永和宫来的,这要是哪天又往别的地方去了,主子还能不知道?
光凭他们几个哪瞒得住?
几个人围在一起商量半天,也没商量出什么好办法。
他们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过一群奴才,哪能左右皇上的心意。
再说了……
季纶摇头叹气:“宫里,都这样。”
太监虽没了根,但心还是男人的心。
男人最知道男人。
宫里年轻鲜嫩的美人,跟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
普通人都知道韭菜是嫩的最新鲜,最好吃,皇上还能不知道?
男人,永远喜欢年轻漂亮的。
在后宫里,什么时候都是“衣不如新,人也不如新”。
紫芙替主子难受:“主子最近和皇上正好呢,这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多伤心呢!
紫芙忍不住想:要是主子现在有个孩子该多好啊!备不住还能少些伤心。可主子连喜信还没有呢,新人这就来了。
这可怎么办呐?
宫里确实没秘密,就算紫芙她们不说,沈菡没多久也知道了。
更何况她早就知道会有“宜妃”,没什么好惊讶的。
但要说沈菡心里一点也不难受,那是假的。
没有哪个女人乐意和别人分享伴侣,“男人和牙刷不能共用”,对哪个女人都是一样的。
不然这宫里也不会有那么多是非。
被“三从四德”束缚得死死的古代女人,尚且不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事,更何况自小生在幸福美满的家庭中,见惯了父母恩爱的沈菡。
但沈菡除了见识过真正的爱情,还见识过真正的死亡。
说实话,阎王殿里走一遭,真的会让人变得不一样。
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死亡,却无能为力的时候,世间的一切都会变得特别渺小
——除了求生,其他所有事情都不值一提。
当沈菡重新睁开眼的那一刻,巨大的喜悦、感恩、激动、兴奋彻底淹没了她。
那天晚上她裹在被子里无声哀嚎了一夜,要不是周围还有旁人,她一定会放声痛哭一场。
她甚至感觉在那一刻,她彻底变成了一个“有神论者”。
尽管后来清宫的种种规矩,压抑的生存环境都让她感到紧张、拘束、害怕,生活得小心翼翼。
但她还活着啊!
活着胜过一切!
其实这段时间皇上只往她这儿来,沈菡是有些忐忑的,还有一点害怕。
她怕落得和宸妃,董鄂妃一样的下场。
现在听说“宜妃娘娘”终于进宫了,沈菡难受的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花开并蒂总比一枝独秀安全得多。
沈菡吩咐紫芙:“之前听说内务府来了新贡的鳜鱼?和小东子说,今晚皇上来,用鳜鱼做条松鼠鱼,加点蒜蓉,带点蒜香味,皇上会更喜欢。”
紫芙:“是。”
不过她也得更努力一些才行,可别最后成了别人一枝独秀。
玄烨觉得今晚的乌雅氏有些不一样,一双腿将他绞得死紧。
酣畅淋漓的一场结束后,玄烨身上全是汗。
沈菡仰躺在床上急促地喘气,额发汗湿,贴在脸颊上,整张脸通红似火,眼睛水润,好似刚哭过,眼眶还有点红。
玄烨又贴了上去:“今儿这是怎么了?这么热情?”
他的手又不老实起来。
沈菡还在反应期,根本受不了这刺激,最后沈菡实在受不住了,往床角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