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忙着工作挣钱,为了能给哥哥省下更多的医药费,她自然也不去想看医生的问题。
如今她的新婚丈夫,明明是为她着想的好意,又为了顾及她的心情,小心翼翼地试探商量。
女孩急急从男人怀中挣脱,眨着眼,朝着他慎重地点头同意。
觉得不够,手指点了点唇角,示意他看,然后牵起他的手,撒娇般的晃了晃。
殷红的唇瓣张张合合,看清她说什么的男人, 唇角高高扬起,脸颊边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
女孩说:“为了哥哥,也为闻先生。”
第33章 有在意的人 就会锱铢必较
铅灰色的云堆积在海平面,远方时不时传来声声闷雷,阵雨前的空气越发沉闷。
吃完早餐,闻怀予又拉住秦初认真交代了一遍,让她好好在家里休息两天,等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和酒店那头交接完毕,再开始练琴。
女孩一一应下,抱着松松目送闻怀予出门,拿起手机编辑好离职信息发送给经理后,想了想,又给徐星星发了微信。
这段时间受了徐家许多照拂,于公于私,都该把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告诉徐星星。
而晨起到离家一直温润带笑的男人,上车坐定后,脸色迅速冷沉下来。
“人在警局?”闻怀予抬眸看眼后视镜,手指落在中控台上发出“叩叩”的敲击声,幽邃的瞳里寒意摄人。
周许达边转动方向盘,边回:
“是。在场目击者都安抚好了。震寰公关部也知会过,不会有任何相关新闻流出。”
“好。”闻言男人阖上了眼,靠坐在椅背上,一路上没有再说话。
黄底连号车牌过于扎眼,周许达低调从警局侧门驶入,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审讯室所在的楼层已经提前清过场,早些时候负责案件的警官接到局长亲自打来的电话,说一会有亲友来探望严立,让大家回避半小时。
局长都这么说,谁还敢反驳。
如今走廊空旷,只有皮鞋落地的哒哒声音由远及近,房间里的严立似有所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门被从外面推开,看清来人,严立颤颤巍巍站起身,眼中燃起的最后一点光,也消失殆尽。
“闻、闻先生,”严立背靠着墙贴紧,如果说在这之前他有多庆幸被警察带走,那如今他就有多绝望。
是啊,他惹恼了闻怀予,居然妄想这么容易翻篇。
来人手插西装口袋,不紧不慢拉出椅子,双腿交叠而坐,神色漠然,目光冷得像是淬了冰。
“不是想要我的命吗?”他勾起唇角,声音带着玩味,“再给你个机会,来吧。”
昨夜本就是酒精作祟闯出的祸,一夜酒醒,严立已是悔不当初,他脚软跌坐在地,双手合十不停求饶:
“闻先生,我只是喝醉了酒一时糊涂,求求您,饶了我吧!”
说完又觉不够,跪坐在地,自己扇起自己的耳光来。
“严先生言重了,”闻怀予拨弄着手腕上的表带,偏了偏头:
“我们闻家向来尊重司法部门,不做违法的事,你放心。”
这话不假,闻家传统低调,注重声誉,闻老太爷从小教导子孙要谨言慎行,正直守法。
震寰能做到如今的规模,自然也和闻家一直以来的恪守的准则脱不开关系。
严立用力极大,一会功夫把自己的脸扇得通红,闻言松了口气,语调不清的附和着:
“闻先生是正人君子,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您放心,我接受警方的所有处理结果。”
审讯室的顶灯摇摇晃晃,暗光从高处射下,矜雅的男人一手搭在椅背上,微垂着眸,听见严立这番话低低的笑了一声。
“既然这事达成了共识,那我们再来聊聊别的事。”
他放下交叠的双腿,倾身朝严立靠近,“吓坏我太太这件事,严先生打算怎么补偿?”
什么?严立背脊一僵,愣在原地。
“严先生聪慧,懂得拿捏人的软肋,”男人的声音又低又沉,在炎热的夏天竟是让人听得遍体生寒:“我太太受了惊吓,我心疼的不得了,这和要我的命没什么分别。”
“那我也得礼尚往来,拿捏严先生软肋才行。”
对方如遭雷劈,再也顾不得许多,爬着就要去拽闻怀予的裤腿求情,被一旁的周许达眼疾手快的一脚踹开。
被踹到角落的人,似也感觉不到痛,不停咳嗽着求饶,“闻、闻先生,求求你,求求你……”
严立单身,如今能算得上软肋的,只有严家父母,和他接手不久的家业。
闻怀予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严立,接着道:“严光耀怎么从菜市场小贩走到今天,严先生应该比我清楚吧?”
严光耀早些年为发财,做了不少灰产积累财富,近些年才慢慢洗白身份,摇身一变成了地产商。
这事鲜有人知,可闻怀予却能查到。
他都不需要动用震寰集团力量,简简单单一通举报,就彻底摧毁了严家两代人积累下来的产业。
合规合法的惩罚,最是让人无法反击。
“对了,”男人此时已经走到门口,回头看向角落里的人:
“严先生的行为是故意伤害还是故意杀人,不是警察说了算的。”
迎着走廊的灯光,淡然的闻怀予脸上带着笑,不似往日的端方矜雅,而是肆意又恶劣的讥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