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丝毫没明白这承诺的重量,只是乖巧地点头,小心翼翼把名片收到了包里。
“走吧,”男人起身,潇洒地将西装外套重新穿上,眼神示意她,“我送你回家。”
见秦初又准备摆手摇头,他抢先开口:“刚才那男的说不准还在哪个角落等着你,到时候附近就不一定有我这种好心人了。”
女孩抬手的动作蓦地凝住,瞥见手腕上的红痕,舒展的双手紧握成拳——
随后乖巧地点了点头。
第6章 是太太,不是秦小姐
女孩安静坐在加长迈巴赫的后座,局促地攥着包带,眼睛盯着自己的小单鞋不敢乱瞟。
流光溢彩的灯火从浓黑的车身上流过,每当遇到红灯停留时,周围人行道上总会有停留驻足、或是举着手机拍照的人。
黄色车牌底,嚣张的连号,加长车身,无一不在彰显着车主的尊贵。
这是闻怀予父母结婚时,闻爷爷送给夫妻二人的礼物,从到闻父到闻家大哥,最后到闻怀予这里,时间轮转更迭。
这不仅是一辆车,更是一种责任和延续的象征。
是钱买不到的传承。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闻怀予上了车就闭目养神,前方开车司机目不斜视,不发一言,秦初拘谨,也不敢这瞧那看。
男人阖眼休息的模样也优雅挺拔,不是刻意的端方,只是源于自小养成的良好习惯。
一整天的疲累和傍晚的那场雨,让秦初累得够呛,饶是再拘谨,眼皮也架不住了,杏眼闭闭睁睁,小脑袋也跟着一点一点,又呆又可爱。
不知什么时候,闻怀予已经醒了过来,看着身旁那个点头的浅紫色身影,扬唇轻笑。
下一秒,刺耳的刹车响起,他来不及多想,伸手紧紧揽住她的腰,宽大的手掌护住她的头。
“对不起闻先生,前面两辆车突然追尾,您和小姐没事吧?”
秦初睡意全消,浅淡的青草香若有似无,挽在腰上的手臂坚实有力,额前的男人的喉结发出震动,声音清明:“没事。”
司机放下心,重新启动,闻怀予也收回手,阖眼休息。
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手指轻碾着,那柔软温热的触感似乎还没有消失。
小姑娘看着瘦弱纤细,该有的地方是一点没少啊。
鬼使神差般又睁开眼,瞥见女孩侧方开叉的裙子不知什么时候往上滑了一截,莹白如玉。
真是要命!
闻怀予叹气,认命般闭上眼,临到她下车告别,也只是撇过头眼睛却看着前座,打了个招呼便作罢。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闻怀予才遥控下车窗,点了根烟。
“许达,”他神色朦胧,唇边叼的烟雾气渺渺,出声叫司机周许达。
“闻先生,”寸头青年抬眼看后视镜,许是跟在他身边久了,明明年纪不大,却老成持重,不苟言笑。
“是太太,不是小姐。”
周许达第一次听不懂闻怀予的话,他转头,看向靠在窗边的男人,又问:“您说什么?”
呼出最后一口烟,闻怀予慢条斯理靠回椅背,唇边的笑意是明目张胆的:“很快就不是秦小姐了。”
“她会成为闻太太。”
——
推开大门灯光溢出的一瞬间,秦德山怒喝的声音也同时响起:“好啊,终于舍得回来了。”
“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我还没死呢,你已经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秦德山指指点点的手一步步靠近,气势逼人。
秦初不拿手机打字,只是木木然看着对方。
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老秦,你别发那么大的火,初初肯定是有事情耽搁了,”林霜这才慢悠悠地过来,给秦德山顺气,眼中满是狐疑算计,“孩子嘛,难免有闹别扭的时候。”
臭丫头不知道发什么疯,私下找严家退婚,严立一个电话打来,成功让秦德山大发雷霆。
林霜心中轻嗤,秦氏企业日渐式微,难得找到联姻人家顺理成章将秦初撵出门去,居然还敢反抗?
一个臭哑巴,还当真以为是什么高贵的钢琴家?
“爸爸别生气啦,妹妹青春期叛逆延后似的,早先我有鼻炎,让她别养那只小笨狗,她也不听。”
秦珍昂着头,一副胜利者姿态,亲昵地挽着秦德山,“也能理解,遇到这么大的变故,性格大变也不奇怪。”
蛇蝎心肠不过如此,知道秦初的痛处,使劲的戳,是大半年来秦珍的常规操作。
秦珍?呵,等了这么多年偏等不了一时半刻,妈妈尸骨未寒就再婚,着急给继女从林改姓秦。
那张相似的脸还不够说明秦德山的无耻?
秦初不想理会,走到楼梯下的那间房,推开了门。
一只小小的白狗欢快的从当中跑出,小尾巴止不住的摇,围着秦初转圈圈。
它叫松松,是给妈妈办完葬礼的那个夜晚,秦初从路边买来的小可怜。
那时她还能说话,街边叫卖的狗贩守着最后这只小病狗,打算再碰碰运气把它贱卖。
那会的松松不过巴掌大小,雪白的它缩在纸盒子里,不住的抖动,团成圈的尾巴只有一半。
老板说是先天不足,秦初若真心要,两百块就带走,往日可是要收三千哩。
刚回国的她没剩什么钱,勉强凑了198,买回了它,养大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