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传送至苍梧山的堂屋,兰溪站都还没站稳,就立即去裴谨的屋子,房门大开,他一眼便看见床上脸色苍白悄无声息的少女。
兰溪脚下踉跄了一下。
“你……”他说不出话来。
他稳住身体上前,手指探向她的鼻端,没有气了。
这可是和裴谨相处了十几年的师妹啊,他都对宁卿有些感情了,可裴谨怎么下得了手的……
兰溪一脸沉痛,还有失望至极的悲哀,“你,你简直,简直比畜生还不如!”
裴谨还没回神,他静静注视着床上的少女。
在兰溪骂了许久后,他突然轻声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谁还能知道?谁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将她……将她。”
兰溪坐在床边的地上,他现在脑子很乱,努力让自己冷静。
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只能想办法解决。
“你待如何?裴谨我问你,现在你师妹她死了没了,你是不是就满意了?”
“行啊,那你就一辈子和这样的她过下去吧!”
这一锤宛如兜头一棒,将尚处在迷茫状态的裴谨锤醒。
“ 晌午,她还好好的。”
“这不都是你做的吗?”兰溪怒吼。
“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裴谨低语。
是因为,他让她亲自己吗?
裴谨身体微微颤抖,面庞平静,眼尾却有滴泪珠滚落,一滴,两滴……他伸手接住。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对母妃说过的一句话,“为何要哭?”
他为何要哭?只要陪阿宁一起死,他们便能永远在一起了。
裴谨宽大的衣袖里,出现一柄匕首,在即将抬起手腕,将匕首扎入自己胸口时,他听见了一声,“师兄。”
他身形一顿。
地上还处于暴躁疯癫状态的兰溪也是一顿。
齐齐看向床榻上睁开眼睛的少女。
匕首坠地,砸在地毯上的声音格外沉闷,宁卿往下看,发现这是把泛着冷光的匕首,而且落在师兄的脚边。
他拿着匕首,做什么?
宁卿心脏一紧。
然而根本没给她思考的机会,师兄突然将她搂进怀里,像是要将她勒入他的身体。
“阿宁,你刚才怎么了?”裴谨双手略颤抖,覆在她的脑后,将她的头埋入自己怀里。
“我,我做了个梦。”宁卿只知道自己晒太阳晒得睡着了,还做了个美梦。
梦很长,她慢慢睁开眼睛,醒来时却在青梧山。
宁卿被他搂得太紧,推了推他,但是推不动,她迷茫得很,视线一转,她竟看到了一脸惊恐地看着她们的兰溪师兄。
兰溪师兄!
他怎么在这儿?
虽然兰溪是长老,但他总觉得这样把他叫老了,便让宁卿叫师兄。
宁卿心中一慌,连忙去拍抱紧她的男人,“师兄,师兄,你快放开我!”
惊恐兰溪渐渐回魂,他摆摆手,颇为疲惫地走出房门,坐在堂屋的矮榻上,这算什么?
午夜回魂?
终于被师兄放开的宁卿走进堂屋,瞅瞅身后的师兄,又瞅瞅对面的兰溪。
听完两人的阐述,她大概理清楚了。
所以,在她睡觉这段时间,她既没有呼吸和心跳,身体还发冷。
“师兄,我这是怎么了?”
裴谨此时已恢复镇定,他渐渐猜到是谁所为。
“阿宁,你恐怕中蛊了。”
宁卿眨眼,天琼楼之人擅长下蛊,可没想到,这蛊竟然会下到她的身上。
“是古伊莎?”
“大概。”
送走兰溪,裴谨牵着宁卿回房,“你先睡,师兄去去就回。”
早已等候多时的古伊莎穿着清凉,只披着薄薄一件纱衣,盖不住妖娆的身材曲线。
她倚在院中的躺椅上,见男人过来,笑得风情万种。
“还以为你没猜到呢,我都快等睡着了。”
既然她找不了他,那他就自动送上门来。
“坐。”古伊莎指了指对面的木椅,对他道。
裴谨不动。
空中灵力自动汇聚,绕成一捆绳,不断向古伊莎逼近,她微愣。
“仙君,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古伊莎似乎没想到裴谨会如此肆无忌惮。
那捆绳索逐渐变细拉长,空间好像波动,她心中终于生出了危机感,瞬间坐直了身体。
“苍云宗并非一家独大,若我出事,面临五方围攻,你就不怕吗?”
修仙界只有他一个大乘境,人人景仰的同时,又人人都想将他搬倒。
若几宗加上两宫,出动所有化神境修士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况且,现在天穹楼正在闭关的老祖,正在冲击大乘境,一旦成功,境况可就大为不同了。
裴谨轻笑了一声,眼里的轻视让古伊莎头皮发麻,难道他当真要不管不顾置自己于死地?
然后下一秒就给了她答案,裴谨分明没动一分一毫,那股越绷越紧的绳索却扭动着向她逼近,下一秒便勒进她的脖子,一条血线顿时出现在她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