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她下山。”孟觉很烦躁,“其他人跟教练。”
“那我也回去。”沈西西再次挽住罗宋宋。
“我们也回去。”又有几个女生打退堂鼓,这下子大家都乱糟糟地闹起来了。
“哎呀,孟觉,是你发起的活动,你自己不参加!”
“你们这些女生,去洗手间喜欢组团也就算了,这也要组团不成!”
“得得得,大家都回去算了,回去打牌!爬个屁的山啊!烦死了!”
罗宋宋发现后退更难,只好选择前进。
“我错了。”
大家杀了罗宋宋的心都有了:她没来由的这样一闹,算怎么回事?
“啊,我们为了罗宋宋同学的勇气鼓掌。哎呀,以前也有这样的,思想上转过弯就好了。”小黄拼命拍掌来缓和气氛,一开始根本没人理他,慢慢地,四周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总算把情绪给调整回来了。
真的是很艰难,对于一个有慢性肌腱炎的人来说,一时的运动过量,可能导致的就是连续一个月的疼痛难忍,早知道打一针封闭再来。但是一路上罗宋宋再也没有抱怨过,教练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一直尽量不拖大家的后腿。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罗圈圈,你不觉得这景色很美么?喂,别生闷气啦。”
在山顶,大家稍作休息,准备待会瀑降,罗宋宋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擦脸上的雨水。
她在注意沈西西,沈西西脸色苍白,似乎有呕吐的征兆。
“你至少告诉我了,不要穿裙子。这真的很重要。”
“哎,罗宋宋,你还是蛮有勇气的嘛。”小黄也过来搭讪,“上次带个团,那小姑娘直接抱着树不敢往下跳,吓得叫妈妈。”
罗宋宋知道他是在讲笑话,想着要笑笑应景,但一笑便露出两条深深的法令纹。
“哎呀,有法令纹的人性格是非常坚定的。再看你的头发,就知道你是个很强硬的人啦。”
一堆人乱笑;罗宋宋的性格哪里和坚定,强硬靠得上边?
“别不信嘛,我会算命,来来来,男生伸左手,女生伸右手,不男不女的伸双手,让我看看姻缘……”
“不男不女的有个屁姻缘嘛!不靠谱!”
小黄也是看出了沈西西的情绪不对劲,想要缓和气氛。
“石头上很滑,大家要小心,扶着防滑绳走。”
罗宋宋和孟觉一前一后地从瀑布上降下来,幸好是枯水期,衣服只是打湿了一点点,瀑布之下必有深潭,大家踩着石头小心翼翼地走着,防滑绳设在右边,孟觉走到一半才想起罗宋宋这个左撇子,估计手使不上劲。
“喂,罗圈圈,把手给我……”
他还没说完,罗宋宋已经脚底一滑,仰面掉进潭水里。
“你没事喊我干嘛?!”
她连帽子都丢了,气得直打水,一身湿漉漉地站起来,五月的天气穿的也不多,顿时曲线毕现,一群色胚哇地一声激赞道。
“罗宋宋,你这是深藏不露哇!”
“找死啊你们。”
“孟觉,还不自觉点,跳吧!”
“不跳不足以赔罪哇!”
孟觉把冲锋衣脱下来扔给罗宋宋。
“穿着。免得感冒。”
一群肾上腺素激增的家伙,看出了一点苗头。男女关系中微妙的平衡,往往就是因为一个轻轻的碰触而被打破。
“快跳快跳!我们又不是想看你们鸳鸯戏水,真是的,你不要把我们想的那么龌龊嘛!你总得下去拉罗宋宋一把嘛!”
一件小事情,会决定将来的事态发展;如果孟觉真的跳下来,那又将不同,就在孟觉将跳未跳之际,教练过来了。
“哎,你们有个同学在上面不肯下来,哭得直翻白眼。劝也没用。你们谁上去看看吧
“不会是沈西西吧?”
“刚才看她就不对劲了。”
“怎么情绪波动这么大?”
“鬼知道。”
“你们是她的同学,说一句顶十句,谁上去?”
下来容易上去难,谁也没有经验,最后还是孟觉攀上去,轻言软语,把沈西西哄下来,一下来,她又没事了。
“刚才在上面真的好害怕!教练说落差只有五十米,五十米耶,十几层楼那么高。他不说我还不怕呢,一说我就腿软了。”
沈西西拉着孟觉的袖子,瑟瑟发抖,一直不停地述说着以减轻内心的恐慌,罗宋宋穿着孟觉的冲锋衣远远地站着,试图去够潭水里的帽子。
“算啦,罗宋宋,够不着就算啦,一顶帽子而已。”
“很贵的。”
“有钱人真小气。再买一顶就是了。”
有人嘟哝。
那帽子是智晓亮留给她的。孟觉心知肚明,他和智晓亮打网球的时候见过。
没有那么大的脑袋,就不该戴那么大一顶帽子,掉了活该。
“哎,孟觉!”沈西西尖叫。
孟觉跳下去把帽子捞起来递给罗宋宋。罗宋宋拧干水,放在冲锋衣的口袋里。
“谢谢。”
“好了,刚才第一批下来的同学继续前进吧,我们到下一个岩降的地点准备一下。”
接下来的行程,孟觉一直在照顾沈西西;罗宋宋总在他前面一点的地方,穿着他那件耀眼的冲锋衣晃来跳去。
没有他孟觉,似乎罗宋宋也可以融入集体当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