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小哥突然哭起来,“我奶奶还在家等我吃饭。”
“我们当然能出去,”席烟不想里面气氛太压抑,笑了下,“大家讲讲今天来商场做什么的吧,有没有遇到好玩的事,这样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她这个点子很好,大家虽然还是害怕,总归不再怨声载道。
不知过了多久,电梯门口才开了一条细细的缝,席烟觉着是她这辈子看过最漂亮的光线。
她被人用安全绳拉上来,还没站稳,跌入一个充满安全感的怀抱,冷冽独特的檀香钻进她鼻腔,让她眼眶湿润。
她没说话。
抱着她的人也没说话。
后来席烟再想起这一幕,薄望京就像太阳直射的北回归线,温暖,也深刻。
过了很久。
“记者会呢?”她问。
薄望京不说话,席烟觉着不该这么问,他人在这里,自然没去参加记者会,她这样说,好像逼他承认什么。
她的眼睛亮得人发慌,活的,温的,湿漉漉地印出他的影子。
他寒声问,“瞧瞧你对我做了什么,烟烟。”
不理智,不自觉。
神魂疯魔,冲动不安。
第46章 是我的边疆
席烟腿站不直, 轻声说:“可以带我去……带我去光线充足一点的地方吗?”
薄望京干脆脱下西装外套,裹好人,横抱起来走到救援人员少的地方, “还冷么?”
席烟牙齿一直在打颤, 困在电梯里没感觉有什么,出来之后反而手脚冰冷,她很想有阳光照照, 但现在已经是夜里。
披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有薄望京身体的余温,冷冽的檀香后调呈现一种温暖可靠的静谧感,她贪求那点温度, 不自觉抬手穿进他衣服肩袖。
“不冷了。”她说。
薄望京扫了眼自己的西装,被人当成了被子,“去车上,有空调,你自己能走么?”
“也不用……”席烟余光看到走廊尽头舒畅小跑过来,觉得自己这样不像样, 挣扎了一下,想从薄望京怀里挣脱。
薄望京顺着她目光看到了舒畅, 低下头神情寡淡地睨她, 手一点没松, 将人重新提回来,“躲什么。”
舒畅一门心思都是席烟的安危,没太注意他们的姿势, 关切道:“救护车还在楼下停着, 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席烟伸伸手踢踢腿, 用行动安抚她:“没事儿,就是里面黑得慌, 一下不适应。”
舒畅神情舒缓许多,看到她小腿上方熨帖平整的西装外套,飞快地往薄望京那端带了一眼,表情有点微妙。
“那边有媒体过来,我得先回去应付一下,烟烟你要是有什么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
主管找不到舒畅她人,话音刚落,他就领了几个抗摄像机的过来了。
这些人原本都是冲舒畅去,有几位看到她身后的薄望京再也挪不开眼,交头接耳几句,纷纷往后面看,想确认又不敢上前,一双双眼睛呲溜乱转,活脱脱将舒畅当空气。
但他们也不敢拍,拎着机器就愣着。
席烟不想入镜,连忙转过身,将脸遮住。
薄望京眉间微蹙,已是不大高兴,压低嗓沉声道:“舒畅,处理一下。”
舒畅往后退退,忙将两人档得结结实实,一边对媒体赔笑,一边示意主管喊保安来。
离开前,席烟听后面有人问:“薄望京今天不是应该在发布会吗?”
“听群里说开场就没见到他人,不会真是他吧?”
“没听说他有什么绯闻啊,怎么怀里还有个女的,认错了吧。”
“不敢说,老老实实跟这条吧,真是他的话,拍下来还不一定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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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望京直接将席烟带去了记者会现场,自己亲自盯着人,他去哪儿就把席烟带到哪儿,看得曹子墨一愣一愣的。
智者不入爱河,入爱河做不成智者。
这智,应当是理智的智。
席烟原本有点抗拒,因为看她的人太多了,有些是公司里的人,认出她都非常惊讶,还有些没见过她的工作人员,各个回头看,窃窃私语。
比被当猴还难受。
不得不说,薄望京强迫她呆在他身边,走马观花跟流程,席烟倒不怎么想在电梯里的事了,冷飕飕的后怕也少了许多。
薄望京进入工作状态,全程没怎么和席烟说话,然而一旦她想开溜,薄望京就会拿冷冰冰的眼神施压。
后边不知道他从哪儿拎来一只软趴趴的小猫咪,塞进她怀里让她照看,席烟才安分些。
等到他上台,白衬衫黑西裤,随意又简洁,席烟才缓过神,他的外套一直放在她身上。
薄望京长指调整讲台话筒的高度,放映灯照着他额头,英俊的脸颊明暗分明,特别那双眼睛,清澈又冷冽。
也托得他众星捧月般耀眼。
薄望京淡声开启第一句话,“有媒体朋友问我,该怎么回应这次事件,我的建议是,不回应,集团问心无愧。”
他从容自信,继续说:“问心无愧,但得有交代,这是本次记者会的目的。”
他逻辑清晰,很容易让人静下心听他讲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席烟的错觉,每次她喝水或是有工作人员给她拿水果,薄望京就会朝她那边看,随后面无表情地进入下一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