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她都受伤了还要笑, 言贺不禁开始怀疑起了她的精神状态。
“哈哈哈哈哈哈我不是疯子！”女人忽然大喊了起来。
言贺连同队友都被她吓了一条, 所有人赶紧围了过来, 按住女人的手也加上了力气。
“你能听懂我们讲话？”言贺问道。
“当然！”女人的声音哑得可怕。
“你是谁？”言贺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我是谁？哈哈, 我是谁重要吗？我就只是五百积分罢了！哈哈哈哈！”
女人的面部五官扭曲在一起，特别是说到积分时, 她的表情格外狰狞。
“我们不杀你。”言贺说，她将鲜血擦在衣服上有点心虚。
女人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 笑了一段时间后才说：“我凭什么信你。”
“要杀的话, 那两个小孩早死了。”黎念说。
他说完, 女人便又开始大幅度挣扎了起来。
“你敢杀他们！你敢！”她尖叫, 似乎要把嗓子喊破一般。
“你都抛弃他们了你还叫什么？”言贺不是很明白顺口就问了出来。
没想到女人跟着了魔一样竟然挣开四人的束缚, 扑向言贺想要去掐她的脖子。
言贺赶紧躲开，看着咿呀怪叫的女人被押回了地上。
她双腿乱蹬，鲜血顺着裤腿留下蹭到地上到处都是。
“别动。”崔筠按住她的腿, 不顾她的挣扎强行给她包扎伤口。
言贺这一刀如果不及时处理, 很有可能会让女人失血过多。
女人一直到伤口系上绷带后才停止了暴动。
她呆坐在地上, 看着崔筠的目光中少了一丝仇恨, 她张了几次口才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崔筠收拾着东西问。
“为什么要救我？”女人说。
崔筠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要是人, 我们就不会杀你。”
“可我不是人。”女人忽然道。
言贺猛地抬头, 看向女人的眼中充满了诧异。
她是在骗他们, 还是在……说实话？
“我不是人。”女人又重复了一遍，说完就有又笑了起来。
“我是存活者，”她说，“我不是人，我是存活者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人笑着笑着便瘫坐在了地上，她垂着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不是人”“我是存活者”“我们都是存活者”。
信息量有点大，他们不得不凑近用语言表达疑惑。
现在女人失去了神智，正是他们交流的好机会。
言贺感觉自己的脑子运转不过来了，三遇NPC三次都是截然不同的结论。
这次的女人，和之前的幸存者又不一样，幸存者知道他们的任务也接受了自己的任务，可眼前这个女人再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坦然接受自己死亡的样子。
“她也是被系统操控的吗？”言贺不解。
以前的NPC和系统同一战线，可眼前的女人看上去并不是，相反，她似乎对系统的安排特别抗拒。
“幸存者和酒店阿姨都有机会活下去，而她只有死路一条。”黎念说，任务中存活者的存在只有被玩家击杀这一个选择。
“她怕死？”孙进问，“她刚才那样子可不像是怕的啊。”
“她不怕死。”言贺敢肯定没有人会在刚才这样的情况下去笑得出来。
“可她……”孙进很想说是不是疯了，但碍于是在女人面前又不得不收声。
崔筠没加入他们，他一直蹲在女人身边，学着女人一样重复“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可惜效果不佳，女人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根本就没把崔筠的话当回事。
不过也好，女人的精神游离给他们的交谈争取了不少机会。
“她被迫接受自己的命运，她想鱼死网破。”
如果按照黎念的逻辑，似乎也可以说通。
女人就像玩家一样，被系统赋予了任务，为了存活下来只能对玩家动手，同时她的精神状况也因为死期将近而变得糟糕了起来，因为她知道自己一定会死，所以面对玩家她不留余力，可在最后的关头又被唤起了对死亡的恐惧，所以才恢复了点神智。
“她是玩家，那我们是什么？”言贺再一次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我们也是玩家，”黎念说，“我们，全都是玩家。”
包括女人，只是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在对方的眼中【破晓】也是NPC。
这样一来，无论是幸存者也好，酒店阿姨也好，还是现在对死亡感到害怕的女人也好，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有了解释。
“她也是被拉进来的？”言贺不解，就像他们一样，被动进入《曙光》被动完成任务。
黎念摇头，如果分被动和主动那么先前的两个NPC的行为就不好解释了。
“我更倾向于他们是游戏的原住民，只是在某一天被系统选中颁布了任务。”黎念说。
这么一来幸存者和酒店阿姨的行为和言语才说得清楚。
言贺沉默了片刻，她抬起头说出了一个陌生的名词：“第四天灾。”
她对这个词还不是很了解，但用在这里似乎有些适配。
“对于游戏的原住民看来说，我们玩家是外来物种……我们给他们带来的改变也算是……一种天灾。”
言贺不是很确定自己有没有解释到点子上，如果将自己代入到女人的视角，他们这群玩家又是挟持儿童又是捅她一刀，很难不对他们产生憎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