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之前的头痛像是电流一样，就一瞬间，但是特别疼。”黎念也将刚才的感受描述出来。
“所以我怀疑是系统知道了我们的打算，在阻止我们。”
脑海里蛰伏的系统能根据他们的行为评判是否附和成就称号，意味着它也在注视着玩家的一举一动。
他们搞破坏的时候有外部系统干扰，等他们安全了，内部系统就要开始行动了。
“可我们不是一点防备都做不了吗？”孙进有些生气，“脑子里一电，直接把我电死我都没办法。”
“如果它能操控我们岂不是很危险。”钟燃也道。
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物种的系统正徘徊在他们的脑子里，时刻等待他们犯错猎杀他们的生命，想想都有些毛骨悚然。
黎念从一开始就对系统抱有警戒心，只是长久以来脑海里的系统迟迟没有出手，他们自然而然地就将它抛掷脑后，没想到今天突然出现带来了更大的隐患。
“我一直以为它就是个播报器。”言贺说，满骂了一句激活了【成就积分+1】。
“如果它能操控我们，那它一定是最危险的。”黎念说。
“你确定一定是脑内的系统干的吗？”田悦问，“我更倾向于是你没休息好，你脉象有点弱。”
“我不能很肯定地确定，所以我想再去一次双子塔。”黎念说，完全没把田悦后半句话听进去。
田悦摇着头叹了口气：“你要想好，鹤子脚还不能下地，你也可能有猝死的风险，剩下三位也都没休息好，这么贸然前去有百分百把握吗？”
她的目光转向窗外，庭院里的积雪已经有鞋底那么厚了，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就算是天亮了也有些压抑。
黎念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妥协道：“睡吧。”
田悦朝他点点头：“可以铲点雪给鹤子的脚踝冷敷一下，不要剧烈运动，记住了啊，别让她乱跑。”
言贺看着两人交流忍不住举起了手：“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
“你不靠谱。”田悦坦诚道。
她说完也不看言贺瞪大的双眼，推开门走进风雪之中。
夹杂着凌冽寒风，言贺又一次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只是她还未放松便闻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啊——”田悦的尖叫声从门外传来，言贺也顾不上脚上的伤和小伙伴们一起冲出门外。
门外的阶梯有些打滑，言贺赤脚踩在积雪伤却感受不到一点寒冷。
现在她的心更冷。
门口是一具尸首分离的尸体，脖子与头的接连处淌下的鲜血黏在积雪上即将被白雪覆盖，她的头颅带着鲜血覆上冰霜死不瞑目地注视着他们的家门。
小涵。
言贺鼻头有些酸，心跳不禁加快，一颗热泪从眼中留下滴落在雪中消失，她踩着血慢慢朝尸体挪去。
“别过来了。”田悦已经恢复了神智朝言贺摆手。
“是撕裂伤，她是直接被扯断的。”田悦脱下身上的大衣，将小涵的尸体包裹住。
崔筠站在她的身边，有些失神地注视着雪上鲜血，颤颤巍巍地伸手将她的尸体抱在了怀里。
田悦不忍心地别开目光，揉了揉崔筠的脑袋说了一句“节哀”。
言贺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屋的了，他们六个人又一次聚在客厅里，只是客厅的地毯上多了一具身首异处的尸体。
他们能快速接受小涵被系统抓走是因为打从心底地相信小涵不会遇到危险，就算有危险但也不会致命，没想到才过了小半夜，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忘却的小孩出现在了自己的家门口。
这是挑衅。
来自系统对他们不自量力的讥讽。
言贺死死地握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也浑然不知。
就算现在用“玩家思维”来麻痹自己，她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他们都是被系统操控的人。
言贺的手有些颤抖，她最先看向黎念和崔筠，果然他们俩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就连钟燃和孙进也失去了安慰人的能力，自责地盯着地面。
这是既林珍珍后言贺第二次面对死亡，只是这一次她没有生气，她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是我们害的吗？”她喃喃。
田悦用大衣盖住了小涵的身体，脱下手套把言贺抱在怀里。
感受到田悦的颤抖，言贺强忍着哭泣回抱田悦。
过了好久言贺才说：“把她埋了吧。”
冒着风雪买回铁锹，他们谁也没有撑伞徒手在树底下清雪。
言贺沉默地坐在阳台的地上，她身边正躺着小涵的尸体。
她盯着驼色大衣思考了一会儿，最后下定决心掀开了大衣。
“对不起。”她说，伸手将小涵的衣服解开。
小涵的眼睛还瞪得很大，因为恐惧凸出的双眼在死后尤为明显。
言贺和她对视了一会儿才看向她的身躯。
小涵身上没有别的伤口，只有几处挣扎留下的淤青。
言贺闭上眼能想象得出小涵身前的害怕。
只是系统为什么要杀她？
或者说系统为什么不在抓到她是就杀了她？
言贺替她穿上衣服，尝试了几次也没将她的眼睛合上。
是因为失去了利用价值吗？
言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