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用手扇着黑烟, 企图找出一点线索。
但是一直到黑烟散去也没找到什么特别之处, 就连通往地下的梯子都没有被摧毁, 似乎刚才那一场爆炸只是针对他们, 对别的物体毫无威胁。
见惯了系统的差别对待, 他们也不奇怪，只是蹲在下水道口的边上思考下一步计划。
系统明确发出警告，是因为检测到玩家入侵才开启了防御模式。
要是进去的不是玩家，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呢？
想到这言贺立马摇了摇头，就算条件允许但良心也不允许，这个方法很快就被她否决了。
几人心照不宣地跳过了利用原住民的办法，蹲在下水道的边上寻找别的线索。
只是言贺脚都要蹲麻了也没想到别的办法，干脆直接起身想要回家拿手电筒。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是程一星。
他正带着一大堆玩家往他们这个方向跑过来。
“怎么了？你们往下水道里放鞭炮了?”他火急火燎地朝这边跑来，看着洞口的黑烟再看几个蹲在一边好奇的大学生，猝不及防地就想到了新闻里朝下水道放鞭炮的熊孩子。
“它自己炸的你信吗？”言贺说。
程一星哪能信啊，忙不迭地蹲在下水道口边上想要往里面查看情况。
头都还没来得及低下他就被孙进一把扑到在地上。
恍惚间他只看到了灰蒙蒙的天空以及听见孙进咋咋呼呼地在他头上喊着：“别找死。”
程一星觉得自己被威胁了，但他带来的检查队成员都知道破晓的特殊，这会儿只是围在他的身边充当旁观者。
“从我身上下去。”程一星咬牙。
他也不等孙进反应将他推翻在地上，满脸不爽地从地上做起来，一一扫过五个看上去就很会来事的学生们。
“具体说说。”他道。
“下水道炸了。”孙进说。
“我知道，为什么会炸？”
“我们往里面丢了一只打火机。”
“……还不如放鞭炮呢！”
程一星只当是他们的恶作剧，骂骂咧咧地起身挥散了检查队的成员。
他们的工作很重要，没必要为几个小屁孩浪费时间。
谁想刚走没几步这群小孩又忽然拦住了他然后用公事公办的口气通知他：“把这里围起来吧，太危险了。”
忙碌了一天的程一星只觉得头疼：“没人会往下水道里丢打火机。”
“不是，”打火机的主人钟燃说道，“下面有自-爆装置。”
“……有什么？”
“检测到玩家入侵就会爆-炸的那种装置。”
程一星闭了闭眼睛，只觉得这个世界真奇妙。
“别不信啊，”孙进赶紧拉住程一星，“我们再炸一遍给你看就是了。”
“……啊？”
程一星只是疑惑了一声就被孙进拽着胳膊拖到了十米开外的安全范围，还没站稳就看见他余下的队友也往这里跑来。
而洞口留下的是那位头顶着【圣母】标签，道具听说是本速写本的家伙。
他都来不及疑惑为什么是他留在了洞口，就见崔筠撕下了一张速写纸，将纸张丢入了下水道。
崔筠马不停蹄地朝他们这里跑来，随之响起的就是系统震天响的警报。
【警告！警告！】
【发现玩家入侵，开启一级防御】
【警告！警告！】
【发现玩家入侵，开启一级防御】
嘀嘀嘀的警报声吵得他头疼，不过这声音也没持续多久，他就看见了洞口忽然冒出了火光，紧接着就是一身令人耳鸣的爆-炸。
程一星：“……卧槽？”
他的耳朵瞬间什么都听不清，本能地转头去看始作俑者，便见他们都经验十足地捂住了耳朵蹲在地上等待爆-炸结束。
“……”他沉默了片刻，认命地抱头蹲下，心中反复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等耳鸣过去，孙进伸手将他从地上提起来，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任重道远啊。”
程一星深吸一口气，第一次在游戏里体会到打工人的辛酸。
“我信了，我立马叫人来封闭。”他赶紧说道，生怕下一秒这些人还要再炸一次。
“对了对了，窨井盖也被炸飞了，记得留意一下。”孙进又补充说。
“……知道了。”程一星将他的手从自己肩上撸下来，拍拍尘土又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顺便通知一下王榆呀！”孙进朝他的背影招招手。
没想到程一星一个箭步冲回来抓住他的衣领破口大骂：“你不会自己去啊？知不知道我有多忙，你们他妈的在这里乱来，善后的事情不还是交给我，原住民要我安排，下水道也要我安排，是不是觉得到了冬天我不用种地了就很闲是吧？”
他虽这么骂着，但也听不出他话中的责怪和怒气，更多是是对最近忙碌的抱怨，说到最后自己都有些破防了。
孙进也是这时候才发现他眼中的红血丝，布满了眼白看上去好久没有睡觉了的样子。
“兄弟，你怎么了。”孙进被他提溜着脖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打工人的愤怒罢了。”程一星很快恢复了平静拍拍衣袖轻描淡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