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左右就能好了。”王榆说。
他看言贺用毛衣擦脸, 血迹在脸上糊成一片, 却怎么也遮不住她那一双嗜血的瞳孔。
王榆皱紧了眉头, 赶紧阻止她说：“别擦了，回去洗一下。”
“还有……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 你要分清楚。”
言贺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王榆本来不想再说什么了, 但是看见言贺一直盯着黎念的伤口不放, 最后还是谈了一口气说：“如果有什么困惑的话可以来找我。”
言贺疑惑地看了他一会儿, 不是很能理解他在说什么。
倒是黎念伸手挡住了她的视线：“我还活着啊, 找你干什么？”他对王榆说。
王榆翻了个白眼, 暗道自己一句多管闲事, 也不再多说，一把抄起了黎念的膝弯将他抱了起来。
“我去！你小心点啊！”言贺赶忙站起来跟上他的脚步。
“我能走。”黎念垂着手臂，受宠若惊。
“保存点体力，待会取子.弹的时候有你痛的。”王榆道。
如他所说，当镊子进入□□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言贺更是紧紧地抓住黎念的手，恨自己以前没在中医院偷点麻醉剂回来。
“没……没事。”黎念安慰她。
“你跟我装什么，这还没事？”言贺虽这么说，但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明明他们的目标是她，偏偏受伤的确实黎念。
“别哭了，”黎念用没受伤的手给他擦掉眼泪，“还活着呢。”
“tmd的，你还知道会死啊？”言贺朝他吼道。
之前一直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崩溃了。
她揪着黎念的衣服泣不成声，后怕争先恐后地爬上心尖，要是子弹再偏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大家都没想到言贺反应那么大，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言贺从黎念身上拉开。
但是在看见黎念无奈地将她抱在怀里后，还是选择了盯着家里各个角落发呆。
田悦叹了口气，嫌弃地把言贺压过来的胳膊挪开，专心致志地给黎念包扎伤口。
言贺将脸埋在黎念的胸前，兀自哭了一会儿才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下次别这样了，我宁可我死，也不希望你死。”
“嗯，知道啦。”黎念说。
实际上在场的各位没一个人相信他的话。
“谢谢你。”言贺贴着他的脖子说道。
黎念被喷洒在颈间的热气闹得有些不自在，偏了偏头说道：“嗯。”
一直等田悦交代完注意事项言贺都没调节好情绪，搂着黎念的脖子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送走田悦和王榆，破晓的家中重新归于平静。
言贺盯着黎念的伤口瞧了会儿忽然说道：
“我们复合吧。”
黎念愣了愣，抬起头正好和围观群众对上视线。
一群吃瓜人赶紧调转目光，福至心灵地往庭院外走去。
黎念将言贺的手从脖子上拿了下来，帮她调整好坐姿才正色道：“如果你是因为愧疚才选择和我复合的话，我不同意。”
言贺从来没想过会有第二个答案，她以为一句“复合”会让黎念心开心一点，但没有，他看上去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冷静。
“我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要挟你和我复合，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没必要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
黎念说，他没有任何开心或者伤心的迹象，苍白的脸色也没因为她一句话有所好转。
言贺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如黎念所说，她确实因为内疚才说出这句话的。
“你想报答我的话有很多方法，但不应该拿我们之间的关系来做为报酬。”他道。
“这对你，对我，都不负责。”
言贺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半开玩笑地问了他一句：“你不喜欢吗？”
“我不喜欢，”黎念一本正经道，“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感情还参杂别样的情绪。”
见言贺兴致不高，他摸了摸言贺的脑袋。
“言贺，这不是选择题。感情是多样的，你要先问问自己对我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是感动还是喜欢，你要明白。”
其实言贺自己也不知道，进入游戏以后她和黎念之间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这已经不是一份纯粹的喜欢那么简单了。
更多的是生死之交的默契和不能没有你的羁绊。
放在剩下几名队友的身上也照样适用，黎念不过也就比他们多了一个“前男友”的身份。
或许会有喜欢，但喜欢得排在生与死之后。
“我不知道。”言贺说。
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连她自己都快不知道刚才那句话的意义了。
是头脑一热，还是想补偿，她也不知道。
“那就再想想吧，反正还有很多时间。”黎念说。
“我以为你会同意。”言贺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了一句。
“任何时候我都会同意，唯独现在不会。”他说。
言贺闷声笑了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低头碰了碰黎念的额头。
“我的，我应该先搞明白自己的感觉再问的。”
她站在一边俯视黎念，伸手搓了搓他泛红的耳朵。
“好好休息吧，反正我们有很多时间。”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