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修整放慢节奏，言贺总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望向远方高悬弯月的天边，在星子闪烁的那刻, 手中的水毫无征兆洒落, 强烈的被监视感猛然浮上心头。
有人在看她。
和黎念说的那样, 似乎在无形中有一群人正在另一头审视着自己。
移门的轱辘声响起, 言贺猛然回头。
黎念正从隔壁房间里出来透风。
两人一坐一站眼中只剩下对方。
“有人在看我们。”
对于这个话题他们已经探讨很多次了, 每次都以言贺不以为意结尾, 可独独这一次由言贺先挑起了话头。
黎念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言贺, 晚风吹过，言贺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
她悄悄地咬上舌尖，等痛楚回馈大脑这不是梦境。
“你……”怎么不说话。
“是月亮吗？”他忽然道，“月亮为载体的监视。”
言贺没他那么精准，正想要细细感受那股被监视感徒然消失。
她摇摇头：“不知道，不见了。”
黎念靠在栏杆上遥望，月亮的位置被一片云遮掩徒留周围零星。
可身上那一股不自在仍然没消失。
关于“有人在看他们”的话题始终得不到解释，黎念干脆任由不适弥漫，转头和隔壁的言贺交谈：“怎么醒了？”
言贺将水杯递给黎念，掸去衣服上洒落的水，将梦到的场景娓娓道来。
“你说这会不会是预知梦？”丧尸扑面而来的真实感言贺现在还记忆犹新。
黎念听完沉默半晌：“不一定，也许只是接触多了才梦到的。”
“或许吧……”言贺喃喃，仔细回忆着梦中的四名队友。
如果这是个预知梦，她只求最后和自己背水一战的是现在的队友，可关于结局又不希望是他们。
黎念见言贺神情复杂地盯着自己，问道：\"怎么了？\"
“你别死。”她说。
“我……尽量？”
“嗯。”
知道言贺是又钻进了自己的世界，黎念轻轻摇摇头回房间拿了外套披在言贺身上。
他们的房间共用一个阳台，黎念完全可以从自己的卧室走进言贺的卧室。
感受到肩膀上的暖意，言贺回头看了他一眼便又眺望远方发呆。
黎念站在她的身后，她无需在意会不会脱手摔下阳台。
言贺晃着脚看着楼下黑黢黢一片的草坪，身体微微后仰：“感觉像是出来度假一样。”
“等回去了就去度假吧。”黎念说。
言贺笑笑没有说话，她不能保证黎念什么不如什么都不说。
黎念的体温总是很低，言贺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热量正往他身边扩散，
凌晨四点多他们在阳台上相顾无言，她不知道黎念在等什么，她也没问，眺望东方等待日出。
和很多小情侣一样，即便是早恋他们也会在高中的某一个双休跑去山上看日出日落。
家乡的山不高，要爬到树上才能目睹日照金山的壮阔，那时也是这样，言贺坐在最高的树杈上给树下的黎念形容日出。
夜幕的轻纱缓缓落下.
“天边渐起一片红霞，山头蒙上柔光，远处的稻田在晨曦下泛起金黄。”
像以往一样，言贺的嗓音随着日升响起，她总能在日出时分找到合适的形容叙说给黎念听。
“我们还在一起。”
黎念在她耳边轻声补充，他没有听到记忆里言贺朝着初阳大喊的句子，那这次就换他来说。
言贺勾勾嘴角流露一个自己也不清楚含义的微笑，她看着东升的旭日说了句：“但愿吧。”
今天是他们接第二个任务的日子，看完这场日出言贺便回房睡了个回笼觉。
等她再次醒来田悦已经从双子塔赶来吃崔筠做的早饭了。
这次的目的地是学校，也是田悦第一次和他们打配合。
当时选这个任务的时候系统在括号里标注了（10/30），除去他们前面还有两支队伍选择了同样的任务。
车上有导航，他们将学校的地址输入，位置就在基地不远处的一所高中。
在孙进的强烈要求下黎念坐上了驾驶座，他盯着副驾窗外的言贺，在她接收到目光转头时又赶紧别开目光。
副驾驶的门被打开，他高兴望去只看到孙进正笑着和他打招呼。
“我晕车。”孙进赶紧解释。
黎念没有说话，拧动车钥匙发动汽车。
保持微笑的孙进：“……”他好像从黎念的脸上看到了质问。
“我感觉你的眼神在说我为什么不坐在车顶。”孙进不吃哑巴亏，他什么都要说。
黎念看着后视镜倒车飞快地分了眼目光给他：“有吗？”
“……是我太敏感了。”他还是当哑巴吧。
要是他承认，指不定黎念待会直接给他上演一段速度与激情。
言贺坐在后座昏昏欲睡，半梦半醒她似乎听到田悦在和崔筠聊天。
从美术展聊到传统文化再到中华早期美术史，她本来还想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但睡意袭来，最后在两人上人文艺术研究课般聊天中靠在田悦身上睡了过去。
出发前他们特意去积分大厅看了任务进度条，原先括号里的人数已经变成了（30/30），一所小小的中学需要六支队伍清扫，任务难度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