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啧”了一声，收起斧子朝崔筠追去。
冷静冷静。
崔筠反复在心中默念, 听到身后脚步靠近，拿出速写本猛地砸向了他。
夹在速写本中的纸张和账号卡撒了一地, 他也没时间惋惜趁着越凯被干扰撞开安全门朝楼下跑去。
脚步在楼道间回荡, 又急又促, 声控灯一一亮起, 一个急转刚好撞上往上跑的队友。
“师兄。”言贺一把抓住他, 借着灯光检查他的伤势。
崔筠喘着粗气稍作休息：“越凯在五楼。”
其实不用他提醒，他们也从楼梯的缝隙中看到了越凯的鞋子。
越凯一步一步走下楼梯，在上一阶的休息平台下停下,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他吹了声口哨, 哨声在空荡的楼梯间回响。
“队友情深。”他说。
言贺不屑地嗤声：“是呢, 不像你, 孤儿。”
越凯冷笑, 提着斧子向他们走来。
黎念推了推孙进, 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后, 孙进便撒丫子跑下了楼。
“你队友跑了妹子。”越凯提醒。
“跑去给你上坟了。”言贺也不知道孙进去干什么，反正先骂了再说。
越凯看着她的成就笑：“不愧是【喷子】。”
“那不然呢？是你妈？”
言贺嘴上不着调，但脚下早已做好防备动作。
既然不能主动出击，那么一定要让他后悔招惹了他们。
崔筠突然“嗯”了一声，言贺感到耳边划过一阵风，伴随着“哗啦啦”的声音，那本速写本再次扔向了越凯。
“动手。”黎念忽然道。
言贺了然，矮身避开越凯的攻击，上前一步一拳捶在他肚子上。
只是越凯似乎没有痛觉，反倒是言贺这一拳好像垂在了钢板上。
越凯没动，空闲的手抓住言贺的长发，将她往地上甩去。
言贺吃痛，逆着越凯的力抬头，一手扣住越凯的手，一手抓住玫瑰向他刺去。
玫瑰落空，言贺被越凯摔在墙上。
“草。”她痛得暗骂一声。
后背撞到墙上带来一阵眩晕，她拼命地想要甩去脑子里的不适感，她害怕越凯上来补刀。
挥舞的斧子悬在空中，她的脸上被滴到了滚烫的鲜血。
黎念！
她慌张地去找寻黎念，就见黎念一手拽着斧子的把柄一手将刀扎进了越凯手腕。
鲜血染红了黎念的眼睛，这是言贺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黎念。
他就靠着左手的力气抓住了越凯的全力一劈，手背上青筋爆出抓住斧子的手正在剧烈颤抖。
言贺知道黎念坚持不了太久，飞快地从斧子地下逃离，给黎念使了个眼色后一脚揣在越凯的膝盖上。
越凯重心不稳朝下倒去，黎念闪身避开他的坠落，还未来得及松下一口气耳后便传来破风声。
——越凯在倒下的过程中还挥出了斧子。
斧子借了越凯的力快速飞向黎念的背身。
千钧一发之际，言贺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将黎念一把退下了楼。
斧子擦着黎念的腰侧飞出，狠狠地嵌在了对面的墙上，而黎念也滚下了楼梯。
和越凯齐齐摔在休息平台上。
黎念还未缓过神脖子就一紧，天旋地转间他被越凯压在身下，脖子被越凯死死地掐住。
言贺三步并两步地冲下楼梯，对准越凯的后脑勺就是一拳。
越凯痛得倒在黎念的身上，可手中的力气不减。
黎念用力地掰开他的手指，但效果甚微，缺氧让他很难做出下一步动作。
眼前的人出现了重影，他只能看到言贺着急地张嘴却听不见她的声音。
越凯脑子浑沌，但手上的动作不变，他知道已经动手了就没有退路。
如果他不杀了眼前的人，死的就是他了。
言贺一刀捅进越凯的手臂，细长的刀刃穿刺了他的肌肉，言贺手臂一屈勒住他的脖子，手脚并用地拽着越凯后退。
一刀不行就来两刀，言贺手上沾满了血液，连打带踹地终于将越凯从黎念身上扒了下来。
越凯被言贺甩在地上，打斗间她的头发早已散下。
细长的黑发遮住言贺通红的双眼，她趁着越凯还没起身，扑到他的身上对着他的脸来了一拳。
她的视线有些模糊，如果现在要她开口说话一定十分沙哑，她一拳一拳地砸在越凯脸上。
身下的越凯早在她第一拳时就意识模糊了，现在鼻腔和口腔里充满鲜血早已晕了过去。
而言贺浑然不止，她像被设了指令一般眼神通红地进行攻击，手上的鲜血已经分不清是谁流出的，她现在脑子里就一个想法——他要黎念死，她就让他死。
“言贺。”恍惚间她听见黎念正在喊她的名字。
她尝试去寻找声源，可她的眼前只剩下一片模糊，她缓缓地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不能聚焦。
“言贺。”她好像又听到了呼唤，这声音就像一只无形的手将她拽出黑暗。
一遍又一遍，直到自己的腰被黎念揽住，眼睛被黎念蒙住，她才找回了一点神智。
她被黎念用力地抱在怀里，黎念颤抖的声音在她耳边重复：“没事了，没事了……”
言贺像是失了力气任由黎念抱着，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她才将急促的呼吸放缓，稍微动动手指就能感受到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