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混抽搐了一下,想起今天蛋糕的美味, 难得没有附和他, 吚吚呜呜扒拉着自己受伤的手。
见状, 混混头子更加来气。他四处找了找, 抄起一个巴掌大的石头,瞄准脑袋,迟疑了下,担心砸出事,于是换到小混混的手背。
刚要砸下去时,小巷口穿来‘乌拉乌拉’警铃响声。
混混头子没什么靠山,不敢真干起来,一听见警铃声,立即将石头扔掉,扭头就跑了,留下小混混。
混混头子力气小,而他的身板壮实,一番拳打脚踢下来,看上去严重,实际上没那么痛,再说他早就习惯了。
小团体内,不管谁都可以借着不高兴的由头打他出气。
小混混举高被踩伤的手,深吸一口气,鼓起脸颊,吹在手上。
“傻子。”一道女声出现在他的头顶。
小混混被打无所谓,却不喜欢别人说他傻子,不高兴反驳:“我才不是傻子!”
一抬眼,坠入路圆圆温和的目光。
小混混瞪圆了眼,周正的五官,不知为什么总是透出一股冒着傻气的单纯。
路圆圆熄灭手机屏幕,上面是她在网上随便找的一段警铃声,然后蹲下,丢给他一包药,无语道:“不是傻子,怎么别人打你都不反抗?”
就凭他这个身板,真要反抗,趴地上吚吚呜呜的就是混混头子了。吓花衬衫的时候,逞强斗狠,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蔫吧下去了?
小混混笨手笨脚地涂着药膏。
路圆圆推了他一把:“说话啊。”
“……不能反抗。”小混混愣了许久,憋出一句话,见她蹙眉后,生怕她不高兴,又加了一句:“反抗了,他们就不要我了。”
遇见小团体之前,小混混凭着一把子力气,勉强能糊口,但他好像一直在找着什么,像一株无根的小草,后来小团体接纳了他,虽然……呆得不开心,但好歹有了落脚的地方,周围有了声音。
从这一句话,路圆圆大概拼凑出了小混混过去的生活。
她叹息一声,耐心等待他涂好药,在小混混撑着起身时,邀请道:“我买多了一份蹄花汤,能帮我解决一下吗?”
“啊?”小混混一脸懵逼。
路圆圆领着小混混回到三轮车前,就见三个崽崽不约而同地围着她转了一圈,小鼻子阖动,没发现伤痕和血迹,严肃的包子脸松懈下来。
“院长,你太冲动啦!”许则小老头似的训导。
其余两个崽崽纷纷露出不赞同的表情,看向小混混的眼神因为这次的涉险,隐隐表现出排斥。
“我没不自量力地进去,什么都没发生。”路圆圆拍了拍崽崽的脑袋,安抚道。
话音落下,崽崽们的脸色好上一点。
“……”怎么像多了三个老父亲???
她甩了甩脑袋,按掉这种诡异的念头,将蹄花汤塞到小混混的怀里:“这个就麻烦你解决了,我们先回家了。”
蹄花汤的香气窜进鼻子里,温温热热像捧着暖宝宝,在寒凉的夜里,显得格外的舒服。
小混混捧着蹄花汤,站在原地,等到三轮车快要驶出自己的视线时,他飞快跑起来。
次日一早。
清新的空气袭入鼻腔,洗刷干净沉闷一晚的肺部,路圆圆伸了个懒腰,难得睡了个好觉。
她牵着大黄,轻轻推开崽崽们的房间,发现他们竟然还睡得死沉。
往前一看。
许则的双手牵扯住顾淅川的小肚子,顾淅川的腿绞住沈宴深的腿,而沈宴深整个人趴在许则的半边身体上。
明明边上有大片的床位,崽崽们却拧成了一股麻花。
“……”行叭。
路圆圆没有叫醒他们,牵着大黄散步,走出大门,余光瞥见黑乎乎的一团,唯一有颜色的手掌,正小心捧着一个白色打包盒。
三个崽崽醒过来时,太阳已经晒到屁股。
一个醒了坐起来,另外两个感受到动作,一个勒脖子,一个抱肚子,武力压制住胡乱动作的小伙伴。
被缠住的沈宴深:“……都给我醒过来!”
房间里响起咚咚咚的响动,好一会停下来。三个崽崽并排走出房间门,谁也不让谁。清亮的眼眸下都挂着浅浅的黑眼圈。
沈宴深麻了。
一晚上,净跟他们斗智斗勇,谁都怕有人私下跑去和院长贴贴。
他们完全形成了互相提防的态势,去厨房的路上,三只崽崽已经用眼神厮杀好几个回合。他们一同挤进厨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对院长告另两个小伙伴的状。
“院长……”剩下的话齐齐哽在嗓子眼儿里。
沈宴深、许则和顾淅川伸出小手,气得发抖:“你怎么在这里?”
小混混扒拉炒饭的脸,从碗里抬起来,一看见沈宴深,背后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尾巴晃来晃去。
他推了推自己的炒饭,喜滋滋道:“炒饭,好吃!分给你!”
“吃你的吧。”路圆圆盛好崽崽们的饭,抽空对小混混说道。
“哦。”小混混听话地继续吃。
三只崽崽一左一右,对面还坐了个,他们一边吃,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小混混。
小混混越吃,头埋得越低,半点不敢往院长身边凑,恨不得自己变成透明人。
崽崽们对他的识趣很满意,缠着院长开始聊天,等到早餐结束,小混混自动接过了洗碗的任务,不知道怎么称呼路圆圆时,自动跟着崽崽们叫道:“院长,碗到哪里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