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靳良的保镖听到他的指示,领着另外两个人下去了,林辞遇看见他们走到餐车前,把剩下的那些饭菜都打了包。
全部饭菜都被打包走了,那一刻江诺脸上也有如释重负的表情。离开前,她打量了一下停在广场上的那辆车子,看起来很贵很气派的一辆车,她心里好奇,不知道这样的车主人,怎么会想吃价格低廉的饭菜。
天色阴沉,冷风透骨。
靳良把饭菜拿到车上,林辞遇和他们一起吃,保镖们大多也是苦出身,他们并不排斥吃盒饭,而且简明芳做饭的手艺很不错,所以他们吃的也很开心。
吃不完的盒饭林辞遇也没有丢,回到酒店放到冰箱冷藏室里,到了夜里饿了的时候,再当做夜宵默默吃掉。
从这以后的每天放学,他都会来到花园广场,把江诺家剩下的饭菜买走。
就这样安然的过了好几天的时光。
过了一个周末,周一早上,林辞遇还像往常一样到了学校,每天他都是踩着铃声进教室,不会早也不会晚。
他看到了江诺的座位上是空的,从前都是江诺比他早一点。
但是今天林辞遇都在位子上坐了大半天。
直到早自习开始了,江诺也没出现。
到了晚上,林辞遇去花园广场,那一排餐车都还在,只有简明芳的那辆没了踪影。
林辞遇从车上下来,走到了平常江诺站的地方,地上用土黄色的油漆写着一个数字:“11”
表示这里是第十一号摊位。
这个摊位是平常属于江诺家的,而现在这个摊位被一个卖棉花糖的老太太用着,林辞遇往前走了几步,问那个老太太:“阿婆,这地方原来有个餐车,今天怎么没来?”
“你说什么车?”阿婆耳朵有点背,总是对林辞遇的问题答非所问。
林辞遇不明所以,他在广场上转了几圈,一无所获。
接下来一连几天他都去广场,但是没打听到江诺的消息,心里很着急,但是不知道向谁询问。
当时江诺的同桌,是看起来有些泼辣的女孩子,名字叫做董倩,到了周五上午,第一节 课下课的时候,有个平常就在追江诺的男生过来打听情况。
林辞遇听见董倩和那个男生说:“江诺家里出了事情,有人在她家餐车订餐,没有给钱,好像还发生了冲突。”
这天放学之后,林辞遇再去花园广场,就依着董倩所说的线索,去打听情况,和江诺家餐车毗邻一个大姐比较热情。
大姐前几天因为家里有事没有出摊,她出摊之后,见林辞遇这两天每天都来,好像在找人,她就热情地叫住他,一问之下,情况果真和董倩所说的基本一致。
她对林辞遇说:“江诺妈妈好可怜的,一个经常在她这里订盒饭的包工头,到了该结账的日子,没有给钱,她几次上门去要,那人都没有要给的意思,还打了她。”
大姐还说,被拖欠的那笔钱,是江诺的学费。
“做小餐车的没有男人帮衬很难的,人家是看准了你没有依仗,专门过来欺负你。”她最后和林辞遇说。
简明芳性格大而化之,不拘小节,很少去揣测人心,她并没有想到,一个女人身边没有男人在,是会被人欺负的。
她已经多年没回过老家,几个亲戚也早就不来往,所以在临兴镇也算是人生地不熟。
无故被人无故殴打,又想到江诺的学费将会没有着落,一急之下生了病。
生病了也不敢去医院,怕浪费钱,只敢在家里打吊针,江诺担心她的身体,就留在家里照顾她。
林辞遇坐在这位大姐的餐车前,听她说完这一切。
他没出声,只是看着江诺家餐车那里的“11”号标识,觉得那字的颜色有如橙色的火焰,在炙热灼烧着。
接下来的时间,林辞遇回了一次靖州市区的家,他回家里没做别的事情,就在那个曾经温馨的房子里待了一天。
傍晚的时候,有人打开了房门,听声音是他的父亲郝立成。
郝立成知道林辞遇有时候周末会偶尔回来,所以他回家都避免在周末的时间,不想遇见满身杀气的大儿子。
他甚至会在回家的时候,门都不敢关上。
门外还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
这天是个周三,由于近期有寒流出现,靖州城的空气一下子变冷,郝立成想回家取件冬衣,因为不是周末,他认为儿子应该不在家,就没让保镖跟在他身边。
郝立成进了门之后,屋子里静悄悄的没动静,好像是没有人在,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敢出声,这个曾经温暖的家,如今对他来说就是梦魇。
在玄关处脱了鞋,他发现鞋架上自己的拖鞋不见了,大概是被林辞遇给扔掉了。
郝立成叹了一口气,扔就扔吧,他想。
忍着地面的冰凉,他光着脚走到卧室,打开衣柜门,胡乱拿了几件冬衣就往外走,可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隔壁卧室门响。
郝立成的心一紧,他回过头,看见林辞遇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