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多星期,沈愿宁都没有主动联系过林敬翔,一来是她心里总是想着安子言,对林敬翔自然就没那么上心,二来是想到不久之后就会跟林敬翔分手,沈愿宁不想再过多欺骗林敬翔的感情了。
“有人送了我爸两幅画,他留了一幅给你爸。”林敬翔打来电话,也是有些无奈,“你这周末有时间么?”
“我周末有事儿,”沈愿宁可不想这个时候还收林敬翔家这么贵重的礼物,“替我先谢谢叔叔。”
林敬翔简短地“哦”了一声,便挂掉了电话。
“还真是少爷脾气……”沈愿宁苦笑一声,也放下了手机。
今天是星期五,全部门开完会就已经九点了,沈愿宁索性自己在办公室点开了前几天行业协会的会议视频播放。
视频观看到尾声,沈愿宁也已经感到疲倦了,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沈愿宁刚想感谢这个来电人拯救了她的昏昏欲睡,拿起手机的一瞬间,她感到的更多是激动与欣喜。
电话里是安子言的声音:“……这周末就不能再让你们部门加个班……?”
沈愿宁一头雾水:“嗯?”
“安总……这周已经加班太多天了。”制作部经理为难地回答。
沈愿宁这才明白安子言不是在跟她说话。
“……算了,反正就最后一章节了。”安子言摆摆手,“我没事……你们先送刘部长回去吧。”
制作部经理离开了洗手间,只剩下安子言一个人扶着卫生间的洗手台强撑身体,“还有最后一章节就可以给她打电话了……”
沈愿宁心头一动。
被安子言掉在轮椅坐垫上的手机里传来了沈愿宁的声音,“子言?”
卫生间的流水声盖过了沈愿宁的声音,安子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误触了手机屏幕的按键,更不知道此刻沈愿宁正在电话的另一端听着他说醉话。
“我好想给她打电话……”安子言倚靠在洗手台边不停说着醉话,“如果一周七天都上班就好了……这样进度一定就……”
“子言?你在哪儿?”沈愿宁焦急起来,很明显安子言是喝醉了,来回来去说着一样的话,却没有人回应他。
“等到下周……她就会和林敬翔分手……”安子言漱了漱口,抽了一张纸巾擦去嘴角的水珠,晕乎乎地坐在轮椅上拉开了卫生间的门,一路来到了会所门口。
已是子夜,会所经理在门口帮安子言打车,送客户上车是他工作内容的一部分,但这位安先生喝醉了,固执地要自己打车,让经理很是头疼。
“喂——?喂——!安子言——!”沈愿宁听见有人在跟安子言说话,于是对着手机大声喊了起来。
“安先生?你电话好像没挂?”会所经理提醒安子言。
“嗯……?是吗……?”安子言摸了摸外套口袋,又摸了摸裤兜,在轮椅和坐垫之间摸到了手机。
还没来得及看屏幕,手机就顺着指尖滑到地上。安子言欠身去捡,却头晕眼花失去平衡向前栽倒,好在被会所经理一把抓住。
会所经理扶着安子言,帮他捡起了手机,“喂?您好?”
终于有人给了她回应,沈愿宁松了口气,“您好,请问安子言现在怎么了?他现在这是在哪儿?”
会所经理也同样松了口气,毕竟万一安子言一会儿睡着了,他都不知道要送他回哪里。
经理通过电话告诉了沈愿宁会所的位置,沈愿宁立即叫上司机赶了过去。
“子言!”沈愿宁下车便跑到了会所经理身边,从他手里接下了东倒西歪的安子言,“怎么又喝醉了……!”
“他们公司的全喝多了,司机和男同事都去送客户了。”会所经理跟沈愿宁解释,“那安总就交给你了,我得先回去了。”
“好,多谢了。”沈愿宁搂着安子言的肩膀,把司机喊了过来。
“你辛苦了,”沈愿宁塞给司机一叠钱,“今天晚上的事情别跟公司的人说,楼下等我一会儿。”
“知道。”司机点点头,离开了安子言家。
这是安子言目前自己居住的房子,离他公司的录音棚很近,看起来他是为了工作方便才住在这里。
安子言躺在床上,他从上车报完地址之后就睡了过去,只是睡得并不踏实,眉头紧紧皱着。
沈愿宁正准备去烧点热水给安子言喝了醒醒酒,却听见他好像在叫自己,沈愿宁赶紧跑了回来,“怎么了……?”
原来安子言只是在睡梦中呓语,他急促地呼唤着一个名字,声音越来越大,沈愿宁这才听清安子言不停呼唤的人并不是她。
“……晓雯、晓雯……!”安子言惊出一身冷汗,从梦中醒了过来。
沈愿宁坐在床边咬咬嘴唇,故意一字一顿地问安子言:“……做、噩、梦了吧?”
见到眼前是沈愿宁,安子言似乎清醒过来,他被灯光晃得眨了眨眼睛,恍然环视房间,很明显他回到了家,“你怎么会在……?”
“我送你回来的,我为什么不能在。”沈愿宁老大不乐意。
安子言对这部分的记忆很模糊,“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还好你上车就自报家门地址了,连门牌号都报了,”沈愿宁又好气又好笑,“你肯定是拿我司机当出租师傅了,下车的时候还迷迷糊糊要掏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