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像是小时候和他讲小秘密那样,一手遮在脸侧,小声道
“大小姐和百里生在吵架。”百里生其实才是清禅寺原本定下的佛子,他们的事许茗仪多少了解些,柯慕儿和他待在一起是安全的。
他们和小时候不一样。
李希阳能感觉到女孩子的毛茸茸的发蹭到他颈边,很快便在那处撩出一片红来,他喉口滑动,离远了些。
许茗仪并未察觉,车内实在闷热,披巾从半边肩膀上滑下来,也不知道青厢用了什么法子,原先是固定在腰间,和襦裙搭着挽了个好看样式,如今她自个儿弄乱了,一时抓着丝缎的两头,怎么也缠不好了。
“李希阳,帮我弄一下。”她理所当然的指使道。
他哪知道女孩子的衣裳要怎么穿,慌乱中反倒弄得更松散了,大红的襦裙衬得锁骨以上的肌肤更加细腻如雪。
慌乱更甚,他整个人僵住,许茗仪以为他够不着,反而往后坐了些,这下到像是坐在他怀里似的。
她微微向后转了转,唇上的胭脂润开了些,像春日樱桃,一开一合的自言自语着什么。
“好麻烦呀,是不是要从这里穿过去?”她揪着衣带,胡乱打了个结问他,又骤然发现好像两边长短不一。
背后的人久久不语,车厢分明已经算宽阔,此时内里的温度却叫李希阳觉得狭窄,她再坐近些,两人的手臂便能贴上,他别过脸,不敢再看。
许茗仪觉得疑惑,视线上抬,却及时被一双大手捂住。
“怎么了?”她也不挣扎,一副全然信任的样子。
呼吸几近可闻,李希阳手心滚烫,少女羽睫颤动,痒痒的,他五指便不安的分开些,想避开那些要命的撩拨,遮的不严实了。
她才意识到两人此时的姿态有些过于亲近,想坐回自己的位置,却被一把拉住了手臂......
第55章 戏
“李希阳, 这是冬天盖的!”许茗仪被一张花鸟毛毡毯兜头罩住,马车内的空气本来就怪蒸人的,薄汗贴在厚重的褥席上, 更不舒服了。
青厢回来的时机很合时宜,正听见自家娘子闹小脾气似的声音,于是便隔着帘子问“怎么了,娘子。”
里头传来一阵衣物窸窸索索的声响,不过两息,李希阳小心的掀开帘子,摸了摸鼻尖, 道
“她衣服散了。”
一时间青厢脸上五味杂陈,结巴道“大....大人”,转念想到自家娘子还在里面,慌忙低下头进去了。
“啊...太热了, 披帛掉下来了,我弄不好。”许茗仪看上去有些可怜兮兮的, 衣裳料子也皱巴巴的。
青厢敏锐的扫了一眼她全身上下暴露出来的肌肤, 发现是自个儿想多了, 便松了一口气,帮忙整理了起来。
繁杂的织物在她手中变得乖顺起来, 很快各处就都服帖了,还顺带将她弄乱的头发也梳好了。
“娘子, 马上要进宫了, 您可千万别忘了张妈妈交代的,不然我也要跟着挨骂了。”青厢年纪愈大就愈像她那婶婶, 凡事都要多操一份心。
“知道了。”根本就没听过的许茗仪乖巧回答道,青厢也趁机缓了口气, 刚才可把她吓着了。
娘子在乔家任她怎么胡闹都行,这儿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可得好好守规矩
“我唤大人进来?”
“不用喊。”许茗仪敲了敲车壁,间隔两短一长,李希阳便进来了,就是眼神还有些闪躲,坐在离许茗仪最远的位置上。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有些禁物带不得,前头走的几个尚书家的娘子的车架上被扣了不少下来,后头进去的便要查的细些,好些金钗都要缴了,娘子们有些不乐意,这才堵住了。”青厢此时倒有些庆幸,今日给娘子佩的都是玉饰。
羊脂玉的双鱼戏珠簪,尾部坠着珠帘,挂着双数的玛瑙玉梳背,算不上新样式,但和她今日这一身红衣搭的正好。
“簪子都给拔了?”许茗仪和李希阳对视一眼。
“鸿门宴。”
武将卸甲面见君王常见,连女眷的金簪也缴了,这皇帝,摆明了要搞事。
许茗仪在车内等了好一会儿,困意上头,她靠在李希阳胳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打哈欠。
“乔家的马车,放行。”好不容易到她们,把守宫门的士兵却没有上前搜查。
“?”
李希阳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头,甚至十分小心的避开了盘发的位置,四平八稳的开口
“为何?”
外头那人的语气恭敬,后头已没几辆马车,他仍旧是靠近了木窗,小声道
“上头交代的,还请乔大人和夫人放心。”
许茗仪朝李希阳点点头,他会意道:
“走。”车轱辘又缓缓转动起来。
“一会儿为我想办法和柯慕儿碰上头,皇帝想杀我,必然会把你支开...”
“你听他的,阿素能保我。”今日之死局逃不了,她心里有数。
【我可没说过。】阿素轻而易举的就能发现阵的变化,只是没明说,许茗仪今后要经历的还多着呢,她不快点成长起来,自己要怎么做甩手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