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忻尔弯唇应和,以一副乖巧的形象站在陆颂衍身边。
陆颂衍将台球杆递给她,示意她打。
张口便是:“他应该教过你吧。”
喻忻尔知道他又在芥蒂梁俞哲的存在,假装没听清楚,单手接过,擦了擦杆头。
见球权来到她这边,她礼貌说句“献丑了”,随后弯腰瞄准,果断出杠,白球跳跃过障碍球,直击靠近袋口的球。
碰撞声起,一杠入袋。
周围传来几阵掌声:“可以啊,看不出来技术这么好。”
喻忻尔弯唇:“陆总教得好。”
她瞄准下一颗球,正准备出杆时右手先被握住,制止她的动作。
紧接着男人身躯压在她身后,另一只手绕过她撑在台面处,两人身体相贴,体温融合。
喻忻尔的心跳漏了一拍。
男人的注意力却完全落在球桌上:“你这么打只会输。”
喻忻尔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黑8球就在袋口附近,而她所在的位置过于危险,容易连带黑8球一块入袋。
“看好了。”陆颂衍的气息协同她耳侧的发丝拍打在她的皮肤上。
话落,右手边的力道加重,准确无误击中白球,来了个完美的拐弯球,让目标球稳稳擦着空隙入袋。
过程略微碰到黑8球,致使其轻微移动,喻忻尔紧张得不敢呼吸,盯着那颗摇摇欲坠的球。
耳廓处的笑带着势在必得,男人随之道:“这个技术,配得上教你么。”
“……”没等喻忻尔回应,他已经松开她,坦然走到一侧喝酒。
喻忻尔看了他一眼,回头简单活动两下,才随便击中一颗球,结束她的球权。
这么一来身边的起哄声更多,陆颂衍偶尔会回应几句,互相玩得来,还有好几个闻声过来围观球局的人。
与喻忻尔对抗的那人笑道:“这让我怎么敢赢?”
喻忻尔嫣然回应:“你可别放水,我们两个对抗你一个已经够不公平了。”
台球赛还在继续,陆颂衍不怎么参与,喻忻尔便独自判断场上局势。
她球技虽然算不上有多好,但基本的技巧还是清楚,再加上自己正以陆颂衍的名义打,她还是想胜出的。
兴许是看出她的胜负欲,身后几人的话题偶有在她身上停留,与陆颂衍打诨。
喻忻尔也会听着,在恰当的时候回应几声。
直到听见一阵对话——
“你明天不是比赛?怎么今晚还有空过来。”
“反正也无聊,过来放松不更好?”
“什么比赛?”
“车赛,有个自不量力的家伙找上门,这不陪他玩玩哪说得过去?”
身后哄笑声一片。
心里总有种预感,喻忻尔动作顿了顿,不免回头看了眼。
有位全身工装穿搭的人在人群中,边抽烟边与同伴吹水,颇有些玩世不恭。兴许察觉到她的视线,他也朝她的方向看了眼。
喻忻尔大方点头问好,又听他的声音:“新面孔,谁带来的?”
“陆颂衍。”有人替他回答。
喻忻尔乖乖抓着球杆站在陆颂衍身边,主动自我介绍。
话题并没在她身上,对方只示意陆颂衍:“行啊你,知道带个伴儿过来了。”
从他们零星的几句对话中,喻忻尔不难知晓那人名叫尤铠,是位职业赛车手,明天有场双人的比赛——凑巧明日也是梁俞哲车赛的时间。
她不知道会不会这么巧,却没有过问的机会,只能暗自听着他们的对话。
但倒是陆颂衍的声音先出现:“不继续打?”
喻忻尔回神,看向台球桌:“打。”
场上仅剩几颗球,还没能分出胜负,好在台球桌与这边的距离不远,她尚能清楚捕捉所有交谈。
“跟一个非职业的人比赛?他哪来的胆子。”
“前段时间咱们不是给了他一点教训么,他车行几乎开不下去,调查了一圈最后怀疑到我们头上来,还派人把我那招牌砸了。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去,偏就与他对着干,结果你猜怎么着,过了两天那孙子主动登门道歉,说要继续跟我合作。”
信息都对得上——明日与尤铠比赛的人真的是梁俞哲。
喻忻尔呼吸放缓,眼神注视台球桌,但心思压根难以保持冷静。
场上还有最后两个球,只要在不打中黑8球的前提下将另一颗球击入袋中她就能胜出。
抬手擦了擦杆头,找了个合适的位置。
左手摁在桌面准备好手架,右手抬杆,准备打下最后一球。
耳侧的声音还在持续:
“他前段时间不还挺狂?怎么现在这么孬了?对了,听说你们那车赛地点就在你的车场里?”
“对。”
“那车呢?”
“今晚拖过去了,明天再找拖车肯定来不及。”
“他心那么大,直接将车留在你的地盘了?”说话那人笑,不知是在暗示还是在开玩笑地来了句,“这要是想动些什么手脚岂不是轻轻松松?”
出杆的手明显颤抖,力道下得太过,撞击声尤其明显。